至死方休 by 咖啡中毒(强强/青梅竹马文)【完结】(5)

2019-05-14  作者|标签:


  “好了就好,自己的身子骨要当心,酒也不可多喝,行了,你去吧,送逸然回去,你就回紫宸殿吧,早点歇着,明天就不用给皇后请安了。”看似关心,语气却是冰冷万分。
  才刚出伏的天气,慕凡修的一席话,就让裴子墨如同处在冰窖中一般,哪天喝酒的事他知道,这是在提醒,给他,也是给裴倾蕊,不要妄图做些什么!
  裴子墨出了殿门还在想怎么没看到慕逸然,就被一只手捂着嘴拉了去,难道有刺客?惊恐的双眼瞪的老大,到了没人处,手放开,裴子墨刚准备喊,就看到一张嬉笑的脸凑到面前,“慕逸晨,你要吓死我了。”说着冲上去连打带咬。
  慕逸晨一边躲一边求饶“好墨墨,我错了,真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是他,是慕逸楚,是他出的主意。”
  再看慕逸楚,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子墨,我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躲在他身后的慕逸晨掐了他一下“我都说了,不让你这么玩,墨墨本来就怕黑,你还捂着他的嘴这样吓他。”
  裴子墨刚要发作,就听到一声轻笑道“你们几个感情还真好。”
  回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看他们笑闹的慕逸然,“子墨,你也别恼他们,我在殿里看你坐的难受,就想着叫了你出来,他们说要逗逗你,我就想看他们怎么逗,还真吓着你了,对不住啊!”
  裴子墨上前推了慕逸然的轮椅“四哥说那的话,知他们是逗着玩,不会真恼的。”说完瞪了身后的俩人一眼。
  四个人慢悠悠的,边逛边往紫宸殿走,裴子墨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没走几步,肚子就咕咕叫。慕逸楚接过轮椅,走快几步“行了,快走吧,知道你们都没吃饱,我让人备下了几样酒菜,这会应该送到了,快回去填饱肚子是正事。”
  回到紫宸殿,酒菜已经上桌,四个人都饿了,也顾不了许多,吃饱要紧。酒足饭饱,慕逸晨又拉着慕逸楚要下棋,裴子墨就和慕逸然在旁边看着。慕逸然看着棋盘,可又不像在看棋,慕逸楚就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慕逸然眉头微皱“我在想太子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慕逸然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想歪了,没人头上敲了一下,有点无奈的说:“你们都想什么呢?”
  慕逸楚也很无奈的看着他“是你想什么呢?”
  慕逸然看着慕逸楚说:“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太子妃跟小时候张的不一样了?”
  慕逸楚思索了下“是有点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是那不一样。”
  慕逸晨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笑了“小时候跟长大,肯定张的不一样啊,那有人从小到大张一个样子的。”
  慕逸然摇摇头“不对,样貌也许会大不一样,可轮廓变化不大,而且身上的印记是不会变的,就像‘痣’,我记得小时候见她的时候,她眼角下面有个痣。”
  “我想起来了,是有个痣,我回去给母妃说,她还说那叫桃花痣。”
  慕逸然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次见她,哪个痣没有了,样貌虽说有些以前的影子,可终归是不像,就是说不上来那不像。”
  慕逸楚思索片刻,也没有结果,慕逸晨和裴子墨以前就没有见过这位太子妃,更是帮不上忙。
  门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慕逸楚推过慕逸然的轮椅“好了,天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你也别想了,如果真不是他女儿,那可是欺君,灭九族的罪,量他李浩光也没这个胆子。”

  跟随

  第二天,太子和太子妃要向皇上,皇后,还有众皇子行家礼,慕逸楚和慕逸然自然就没时间到紫宸殿来。
  慕逸楚和慕逸然都在暗地里打量太子妃,又看不出什么,低垂的眉眼,温婉的笑,倒颇有娴妃的样子。
  午膳过后,众人陪着皇上,皇后泛舟太液池,慕凡修让众人以“秋”为题,作诗一首。慕逸楚略想了一下,就提笔写下: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①。写完就交给慕凡修。
  太子慕逸青看到就笑他“二弟,父皇让以‘秋’为题,你怎么写起菊花了?”
  慕逸楚笑着躬手“回太子殿下,菊花是在秋天开放,人一提起菊,就会想到秋,臣弟的这首《寒菊》应该也不算偏题吧!”
  一句话让慕逸青说不出话,只得看向慕凡修。慕凡修笑着点头“逸楚说的对,以‘秋’为题,并不只局限于这一点,和秋有关的都可以写嘛,逸青,这就是你太拘禁了。”慕逸青顿时面红耳赤的退到一边,说不出话。
  慕凡修又转向慕逸楚"逸楚,你最近跟着逸然倒是长进了,这寒菊的品性倒写的很是贴切,比以前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句要强的多,看来朕得赏你点什么了."说着,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赏给了慕逸楚.
  慕逸青的脸色由红变黑,原想出他的丑,没想到却让他得了赏,可碍于慕凡修就在面前,不能发作,握紧双拳站在一边.太子妃李清伊翩翩上前递上自己的诗,慕凡修从林荣手中接过,看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李清伊,李清伊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慕凡修把诗递给旁边的裴倾蕊,裴倾蕊轻轻念出声: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高树晓还密,远山晴更多。淮南一叶下,自觉洞庭波②.
  "哎呀,果然是好诗,把秋的景色描绘的淋漓尽致,都说李大人的女儿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放下手中
  的诗,笑着问慕凡修"陛下,臣妾想赏太子妃点东西,不知可否?"
  慕凡修点点头,任谁看来都是一派恩爱和睦的景象.裴倾蕊就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卸下来,亲自给李清伊戴上.李清伊连忙下跪拜谢.慕凡修又看了其他皇子的诗词,指点了几句,就命人掉转船头上岸回宫.
  慕逸楚推着慕逸然到紫宸殿,一进门,就看到树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走过去,裴子墨躺在躺椅上睡着了,一手里还拿着书,垂下.再看,裴子墨的腰上搭着一个胳膊,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两人睡的正香.慕逸楚皱了下眉,走过去抱起裴子墨就往内殿走,慕逸然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直到他用那把描金的扇子敲慕逸晨的头时,忍不住的大笑,惹得慕逸楚瞪了他一眼.
  慕逸晨迷蒙中睁开眼睛,看到两人也不说话,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就往里面走.慕逸楚和慕逸然不明就里的对看一眼,跟着他进去,进到内殿,就看到慕逸楚上床继续睡,当然,还不忘把裴子墨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慕逸然拿过慕逸楚那把描金的扇子摇着"行了,逸楚,别看了,你又不能住这,又不能把人带走,你就等那天父皇准他出去了,你直接把人圈到你的延应殿去,天天看着.走吧,现在送我回去."
  慕逸楚推着他,慢悠悠的往回走,迎面走来的侍女看到他们俩,站在一旁止步行礼,慕逸楚冲她微微一笑,惹的侍女羞红了脸,慕逸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慕逸楚问他:"你知道?"
  慕逸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慕逸楚接着问"你怎么知道?"
  慕逸然抬头看看他"你天天往哪跑,看到他就笑,眼睛追着他转,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你的把柄."
  "嗯,我知道."推着轮椅的手紧了紧,嘴角付出一丝邪笑.
  天气日渐转凉,今年的雪,下的特别的早.紫宸殿里早早就升起了炉火,慕逸楚和慕逸然都送来了炭火,又给他俩定做了棉衣,裘袄,这个冬天也不算难过.夏天的那场大雨,使裴子墨的腿落下了病根,天一凉就疼.慕逸晨不时的留意怀炉里的炭火,不让他着凉,又让他穿上厚厚的棉衣,还嫌不够,又把火盆摆在裴子墨的脚下.慕逸楚一进来就看到裹的跟熊一样的裴子墨,手里捧着热茶,膝盖上放着紫金怀炉,脚边放着火盆,一愣,继而止不住的大笑.
  裴子墨被他笑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笑什么笑,这么大的雪不好好在你的延应殿呆着,跑到我们这来做什么?"
  慕逸楚自顾自的坐在一边,端起蓝明刚泡好好的热茶"我是惦记着你们这,怕碳不够烧,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紫宸殿里竟比我那还暖和."
  慕逸晨正在后面找哪件裴子墨最爱的红色披风,听到慕逸楚的笑声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把披风放在一边,有给裴子墨的怀炉里加了点火,这才开口"墨墨的腿不能受凉,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笑就出去."
  慕逸楚看到慕逸晨冷着脸,,偷瞄了一眼裴子墨,裴子墨眉目含笑,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轻咳一声问:"前几天我叫张行来瞧瞧,他怎么说?"
  裴子墨垂下眼,茶杯里徐徐上升的白雾模糊了视线"太医说,那次跪的久了,又下那么大的雨,寒湿之气侵入体内,风寒湿邪,痹阻经脉,致使经脉不通,只能尽力调养,一时半会是不能全好的."说话间,感觉到慕逸晨一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慢的收力.
  裴子墨的腿,平时还好,只要一下雨就隐隐的疼,偏今年雪又下的比往年早,这腿连着疼了好几天,虽然他不曾喊疼,可慕逸晨知道,疼起来,一张脸变的惨白,额上直冒冷汗,看的人揪心.这炭火烧起来暖着,又吃了几贴药这才还好些,现在一想起那天夜里裴子墨的样子,还觉得心抽着疼.
  慕逸楚走后,裴子墨就躺在榻上小睡,慕逸晨坐在旁边给他按摩腿.若不是慕逸楚和慕逸然,常送来些用度,这个冬天,定是不好过的.去年,也是下雪天,两人一起去景合宫请安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当时,真可说是父慈母贤,好不换了,转眼间,就都被囚禁.也是从那时起,慕逸晨知道,那人,先是一国之君,后才是自己的父皇,也只是父皇,不是父亲.禁足,没有说什么时候结束,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父皇啊,你不用如此,对皇位,我本就没有野心,只想像二哥一样,做个闲散王爷,可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和母后威胁到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呢?
  裴子墨醒了,四下里看不到慕逸晨,就穿好披风走到前院.也不知道慕逸晨站了多久,头上,肩上,盖着一层白色的雪花.上前,轻轻拍掉身上的雪,把手中的白色披风给他围上.慕逸晨回头看向裴子墨,火红的披风,边上缀着一圈白色的狐狸毛,高高竖起的领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闪耀的黑眸带着笑意.帮他紧了紧领子"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怪冷的."
  裴子墨伸手拍掉了慕逸晨头上的雪,明明是一般高,怎么这半年来竟是比他高出半头."就一会,不碍的,我也想看看这雪景啊!"
  慕逸晨不再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
  墨墨,你会一直跟着我吗?
  我会!
  永远吗?
  永远!

  机会

  慕逸晨想守护,守护那纯净的笑靥,守护看着自己时明亮的眼睛,想为那个柔弱的身躯遮风挡雨.他忘不了那个傍晚,裴子墨在紫宸殿门口哀求守卫的样子,也忘不了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裴子墨被抱进来,膝盖处红肿溃烂,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慕逸晨的心上.从那时起,慕逸晨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他,那是他的墨墨,他一个人的墨墨,从小守着一起长大的墨墨,为了他,可以在雨中跪了一夜,只为了能跟他在一起的墨墨,即使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也要拼尽全力保护着的墨墨.
  又是一年的新年,去年是混乱的一个新年,裴倾蕊中毒,他怕极了,怕母后再也醒不过来.堂下跪着曾经疼爱自己的哥哥和淑妃,突然间变的面目狰狞,慕逸晨第一次见到了宫廷里的权力争斗,步步淌血.
  今年的新年是冷清的,空旷的紫宸殿里,只有慕逸晨和裴子墨和往年大家一起放烟火,热闹嬉笑的场面对比的那么强烈.裴子墨倒是无所谓的,本身就偏好安静,近来也听说慕凡修也没有为难裴家,还赏赐了很多东西,裴洛灵也越发的文静,自己也是安心了.
  只是担心慕逸晨,从最受宠爱的皇子,一下跌落成被囚禁的皇子.虽然,慕逸晨平时还总是跟自己嘻嘻哈哈,想着法的逗自己开心,可裴子墨知道,自从被囚禁以来,慕逸晨一直为梦魔所困,常常在半夜一遍遍的惊醒.一直以来,对慕逸晨的依赖,那是一种习惯。刚入宫,被别的皇子,公主欺负,慕逸晨总是护着他,生病的时候,慕逸晨也都是亲自照顾他,久而久之,裴子墨就习惯了他的照顾,习惯了凡事都依赖着他,总想着有小晨呢.可,那个傍晚,看到慕逸晨的笑,脑子里顿时只有一个念头,想陪着他,就算一直被囚禁也无所谓.
  出了正月,新年热闹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尽,慕逸楚就带来了一个让整个宫廷翻天覆地的消息。多年后,裴子墨坐在紫宸殿的廊下,泡一壶香茗,回忆往事的时候,这件事还仿佛就在眼前。
  那日,冷极了……
  阴沉的天,屋外冷风呼呼的吹过,那声音,就像远处人的哭声,天空中还夹杂着零星的雪花。骤变的天,让裴子墨的腿疼又犯了,这会抱着怀炉斜靠在榻上,慕逸晨轻轻的帮他按摩。这大半年下来,慕逸晨的按摩手法是越发的娴熟了,还自创了一套穴位按摩法,很得意的对榻上的人说:“墨墨,怎么样?舒服吧,我想好了,以后啊我就在宫中摆个摊,帮人按摩,一次收费十两银子,也算是一门营生。”
  裴子墨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行啊,能让堂堂五皇子殿下亲自按摩,才收十两银子,这是多划算的一件事啊。我就当你的帐房先生,每天帮你管账,不过,小晨,咱们要银子干嘛?每天吃穿都有人送来,难道说你要存钱娶媳妇?”
  “谁要娶媳妇啊?”伴着话音,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闪到了面前。
  慕逸晨看到来人是慕逸楚,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朝服,就知道是刚下朝,身上还带着微微的寒气。蓝明忙送上一杯热茶,慕逸楚端多来也不将就,一气喝完,才觉得身体暖了一些,就又问:“谁要娶媳妇?”
  裴子墨朝慕逸晨努努嘴“小晨说要帮人按摩,一次收十两银子,好攒钱娶媳妇。”
  慕逸晨脸色微红,给裴子墨按摩的手稍稍用力“别听墨墨瞎说,谁要娶媳妇了,我才不娶媳妇呢。倒是你,一下朝就过来了,连衣服都没换,什么事这么急?”
  慕逸楚放下茶杯,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嘴角勾笑,目光在榻上的俩人之间流传“还真有一件关于媳妇的事。”
  裴子墨看到慕逸楚有些神秘的样子,就对蓝明使了个眼色,蓝明关上门退了出去。“现在毕王殿下可以说了吧?”
  慕逸楚正了神色“还记得我和逸然原来说过的太子妃和原来不一样吗?我们俩都挺在意这个事的,毕竟关系到皇家血脉,就找人查了一下,果然,现在的太子妃,并不是李浩光的女儿李清伊。李浩光只有一个女儿,自幼就悉心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一等一,而且,这李浩光是太子那边的人,深的太子的信任,立他的女儿为太子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就在成亲前半个月左右,他女儿却失踪了,他派人暗地里寻找,一直没有找到。眼看着日子临近,又不能对父皇和太子说,说出来也没人信,弄不好还会满门抄斩。也是他运气,他府里招丫鬟和杂役,这个女人来应征,他看到跟李清伊长的几乎一样,就把她留下。这女人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流落在外,才情女红并不输李清伊,教导了一番就让她冒充李清伊进宫来了。”
  听完这一番话,裴子墨和慕逸晨都傻了,就凭欺君这一条,他李浩光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裴子墨还有些不明白“那他就不怕太子妃入了宫,把这事说出来?”
  慕逸然的手摸着腰间的玉佩“一个平民一步登天做了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太后,甚至太皇太后,到手的荣华富贵谁会不要?而且,她还有个妹妹在李浩光手里,对外只说是李浩光的侄女,再有这事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就算她不为在乎她妹妹的性命,总也得在乎自己的性命,所以,她绝不会说。”
  “这事直接告诉皇上不就行了,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裴子墨又把怀炉往怀里紧了紧,这个消息让他浑身冰凉。
  慕逸然只是笑,慕逸晨帮裴子墨掖好被子,一丝笑意浮上颜面“这对我们是个机会!”
  裴子墨明白,这个机会指的是什么了。
  慕逸楚走后,慕逸晨继续帮裴子墨按摩腿,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就知道他现在心情有多好.裴子墨忍不住的问他"小晨,你打算怎么做呢?"
  慕逸晨手上一顿"还没想好,不过,这件事是扳倒太子最好的机会,就算扳不倒,也能让他去掉半个身子,他现在过于依赖李浩光了."
  慕逸晨往裴子墨的怀炉里加了些火,让他抱着更暖一些,眉头却一直皱着.裴子墨想抚平他紧皱的眉,最终手还是放下,端起了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怎么了?"
  "墨墨,我决定卷入这张战争,如果失败了,就要在这圈一辈子,甚至被处决,明天,我会让逸楚想办法带你出去,这样,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你就安全了."说话的时候,慕逸晨的手一直紧攥着被子,眼中有着坚决和不舍.
  裴子墨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小几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中的怒火"慕逸晨,你听好,当我决定留在这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卷进来了,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会在这呆一辈子吗?你以为我是觉得好玩才在雨里跪了一夜吗?我就这么不堪,只能让你护着我过一辈子,就不能和你并肩作战吗?当我踏进紫宸殿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是一体的,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你想把我扔到那去?"裴子墨的眼里都能喷出火.
  慕逸晨一愣,松开攥着被子的手,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裴子墨的眼睛,还是没说出来,继而紧紧的握着裴子墨的手,好,我们一起!

  一切只是开始

  一场细雨下了两天,太阳才很不情愿的从云层后发出金色的光芒。慕逸楚差事办的好,慕凡修一高兴,就赏了几匹上好的丝绸。慕逸楚带着丝绸到娴妃那的时候,娴妃正看着丫鬟们收拾她宫里的小仓库。
  看到慕逸楚带着丝绸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别把你不要的都送到我这来,我这也放不下了,这不,正收拾着呢,还想给让人给你送几样过去。既然你来了,也正好,你挑几样入眼的,顺便啊,给逸然和逸晨都挑几样,这俩孩子,哪个都让人心疼。对了,我让小厨房做了些银耳珍珠团子,你顺路给他俩带过去,再带点小点心,还有,桌上放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也是前一阵皇上赏下来的,我留着也没用,你给子墨带过去。”
  慕逸楚一边挑着要带给他们的东西,一边酸溜溜的说:“哎呦,我都快弄不明白,你到底是谁的母妃了,怎么把他们一个个都惦记着,就没想着给你亲儿子留点什么。”
  娴妃坐在一旁轻笑“早叫人预备下了,西湖醋鱼,蟹粉狮子头,都是你爱吃的,一直在锅里温着呢。”
  慕逸楚拍拍手上的灰,把挑好的东西让人都整理好。旁边的丫鬟在盆里备好温水,伺候着净了手,这才偎在娴妃身旁“那,咱先用膳,让他们等着,我不着急。”
  娴妃看这慕逸楚一脸的嬉皮笑脸表情,也没个正行,“噗哧”一下乐了出来,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慕逸楚扶着娴妃站起来,往前厅走“现在后悔也晚了,咱两就将就过吧。”
  娴妃打了慕逸楚的手一下"休的胡言."
  慕逸楚帮娴妃夹了一块鱼"是,是,儿子错了,就罚儿子吃完一整条的鱼."
  娴妃的脸绷住,笑了"行了行了,吃饭吧!"
  用过午膳,慕逸楚就带了东西去给娴妃整天惦记的那三个人人送过去.丫鬟请示娴妃,算上刚才慕逸楚带来的那些丝绸,一共整理出十几匹,该怎么处理?
  娴妃看着这些丝绸,微微皱了眉.绫罗绸缎这些的她本就不爱,以前皇后和淑妃还在的时候,都是给她俩送去,现在竟无人可送.略思索一下,想起一个人.
  不多时就听到门外环佩叮当,丫鬟把来人请进屋内.墨色的头发梳成高髻,一边插两根凤簪,另一边偏后只带了一朵紫粉色的牡丹.细弯的眉,眉心间贴一朵梅花花钿,一身水粉色的儒裙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的白透.
  娴妃正在屋内小憩,丫鬟在门外低声禀报.丫鬟扶着娴妃出来,来人盈盈下拜"清伊拜见娴妃娘娘."
  娴妃拉起她的手坐下来"几日不见,清伊是越发水灵了."娴妃的眼中满是喜欢.
  李清伊弯起嘴角柔声说:"娘娘说笑了."
  娴妃让人把丝绸拿过来"本想着让人给你送去,可这几日不见你,心里还怪想的,就让她们请了你过来,正好,炖了燕窝,咱们娘俩好好聊聊,可好?"
  李清伊是打心底喜欢这位娘娘,温婉贤淑的性子,说话总是柔柔的,对谁都是未语先笑,才华也是一等一的,在这宫中和自己甚是投缘,也就经常来请安坐坐.笑完了眉眼"好,都听娘娘的."
  一旁,丫鬟们已经摆好了棋盘,每次太子妃来总会和娴妃下上一盘棋,两个同样温婉的女子,在棋盘上却招招制敌,还不留情.两人分坐两边,娴妃问丫鬟"这次该谁执白子了?"
  丫鬟看了看随身的小册答"回娘娘,这次该您执黑子,太子妃执白子."
  "那上次胜负如何?"
  "回娘娘,上次您略胜五子."
  李清伊笑着递给娴妃一杯茶"娘娘,这次我可要赢回来哦."
  两人厮杀的难解难分,额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小丫鬟在旁边替俩人着急,正好,燕窝炖好了,就把燕窝给两人端了过来,轻轻放在一旁.娴妃端起碗喝了几口,该自己走棋了,眼睛看着棋盘,就把手上的碗往旁边的小几上放,一个没留神,碗落了空,小丫鬟和李清伊一同伸手,想把碗拦起来,两人手碰到一起,碗没拦住,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扣了李清伊一身.
  小丫鬟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娴妃一边给李清伊擦着身上的污渍,一边厉声叱喝"混帐东西,毛手毛脚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转头对其他的丫鬟说:"还看着干什么?还不给上去掌嘴."
  掌嘴是宦官太监常见的事,可对宫女丫鬟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其他的丫鬟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李清伊开口替她求情"娘娘,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让人回我宫中取身干净的裙子换上就行了,略罚罚,掌嘴就免了吧."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传出去,为了这点小事就掌嘴,恐又惹事端,对跪着的小丫鬟说:"今天是太子妃替你求情,掌嘴就算了,一会在罚你,还不快谢恩,去请太医."
  小丫鬟浑身发抖的象李清伊磕头谢恩,退了出去.娴妃看着李清伊胳膊上烫红的一片微微皱了眉.不一刻,太医来了,来人正是张行.上前检查一番,只是轻微的烫伤,用些烫伤药就可以了.
  折腾了一番,天也晚了,李清伊打发人回太子的寝宫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裙换上,这才告别了娴妃回宫去了.
  慕逸楚也从外面回来,东西也都送去了.见了娴妃就问"怎么样?"
  娴妃一笑"跟你想的一样."
  第二天早朝,慕逸楚就参了李浩光一本,理由是克扣朝廷的赈灾款中饱私囊。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李浩光,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当朝天子的亲家,太子的岳父,太子妃的亲生父亲,太子党的中流砥柱,狂妄娇纵,虽然大家对他有诸多怨言,以前也有人参本,都被太子扣了下来,再后来,参本的人就从朝堂上消失了,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再也没有人上奏了,这次都为慕逸楚捏了一把冷汗。
  慕凡修看着奏章一言不发,李浩光跪在堂下,慕逸楚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太子的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又不敢贸然出声,只用眼睛瞪了慕逸楚。
  慕凡修翻着奏章“太子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臣,臣……”慕逸青说不出话,克扣赈灾款这事他是知道的,不光这件事,包括其他很多事他都知道,如果说不知道,慕凡修肯定不信,说知道,那就把自己也扯进去了,他捏着笏板的手在微微发颤。
  “太子”低沉的声音入耳,慕逸青忙收回思绪“臣以为,定是有人陷害李大人。”
  “哦?是吗?着刑部会审,太子监理,即使有人陷害,那就让太子找出陷害李大人的人,还他清白。”慕凡修微眯着眼审视着堂下的一举一动。
  一个早朝下来,百官的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慕逸楚却毫不在意的走出朝堂,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真舒服!

  第 16 章

  慕逸楚先回自己的寝殿,慕逸然已经等在那里,简单把朝堂上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慕逸然也是面露笑意,两人不做耽搁,就直奔紫宸殿.
  紫宸殿内,慕逸晨在前院练射箭,真人大小的箭靶,箭箭直射中头和胸部.裴子墨在旁边看着,自己本就对骑射这一类的不是很喜欢,平时在学堂里的骑射练习,也只是做的不让师傅训斥就好了,而慕逸晨不一样,对骑射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翻身上马,搭弓射箭,一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般顺畅,还有,眼神.平日里,慕逸晨总是温文尔雅,嘴角勾着笑,浅棕色的眸子温柔如水,当他骑上马,一切都变了,温柔不在,唇边的笑意隐去,目光锐利而凌冽,这样的人,怎么甘心被囚禁在这巴掌大的宫殿里终其一生呢
  慕逸楚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运动过后的慕逸晨脸色发红,满身是汗,还不忘对着那人笑,裴子墨在一旁,递过擦汗的手巾和茶.慕逸楚一愣,直到慕逸然用手肘轻轻碰他,才回过神."呦,逸晨,练功呢"
  慕逸晨看到他俩,猛地眼中一亮"怎么样"
  慕逸楚推着慕逸然就往屋内走"进屋说."
  慕逸楚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原来,真正的李清伊胳膊上有一块梅花般的胎记,那日,在娴妃那被燕窝烫红了胳膊,娴妃注意到现在的李清伊胳膊上并没有胎记,皮肤白皙细嫩.
  参李浩光的那本,皇上当庭没有表态,只是着刑部会审,太子监理,表面上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悦,这样的话,太子一党就会想办法帮李浩光洗脱罪名,只怕到最后,纵使有着皇子王爷的身份,慕逸楚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慕逸楚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慕逸晨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也笑了,道:"那,我们就给他们制造麻烦,让他们没有功夫去给李浩光开罪.逸楚,我记得,吏部里有你的人是吗"
  慕逸楚佯装一惊"哎呀,你在这囚禁着,都知道那有我的人,你不去算命简直是太可惜了."
  慕逸晨强压下想把手中茶杯中的茶泼到那人脸上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百官分为两派,太子党和毕王派,太子那边都是些重臣,你这边,虽然官职都不大,但都是各部中不可缺少的职位,经常能给你提供一些内部消息,我应该没说错吧这次着刑部审理李浩光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你能知道审理的全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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