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相金骨 作者:青霜照夜【完结】(62)

2019-05-24  作者|标签:青霜照夜

  李天王挠了挠鼻子:“没想到我看上的竟然是太阳。因为年幼时被日光刺痛过眼睛,我可是一直不喜欢它的。”

  天帝女却毫不留情地拆台:“你和泾川公主是遗腹子,因泾川老龙死去,无人孵化,四十年未能出壳,我几乎以为你们会是死胎。直到某一年的除夕,日光忽然大盛,我把你们放在阳光下晒了一春天,你才破壳而出。”

  九天玄女笑道:“应是人间为女主武周所控的最后一年,那年金乌回光返照,暴晒大地直至冬日。自那以后,人间之夜越来越长,地火冲击龙脉的攻势也越发猛烈。”她广袖一拂,桌案上的糕饼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昆仑山脉的形状。

  李声闻惋惜道:“好好的素莲糕,当年周天子在王母处尝过一次,赞叹不已,此后文人方士口口相传素莲之味。玄女不吃便罢,还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他勤俭得太不是时候,连李天王都听不下去,咳了两声。

  九天玄女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解释道:“我本是想要让你看看天下地脉走势,顺手为之。我们换一种方式来看,也未尝不可。双成,将北窗的帘子拉开。”

  这座宴厅的北窗就在李声闻右手边,被细密厚重的织锦垂帘所遮盖。名唤双成的黄衣侍儿用水精帘钩勾起垂帘,露出窗外的景象。

  从这扇檀香窗中,竟可俯视神州大地。此刻,只见数十山脉自白玉京脚下延伸向四方,中途却纷纷断裂,只剩伶仃的断崖孤山散落四处。在没有龙脉坐镇的裂缝中,有直冲天际的金红火树喷出,如同千百只挣扎着想触摸苍穹的手。

  人间的城池在窗中只有胡饼大小,都在地脉川河左近,虽然未被地火所毁,但也皆被火树围困。这情景犹如蚁巢困于小儿所放置的火圈之中,岌岌可危而无计可施。

  唯有北边的一条平缓山脉下,有一片安然无恙的平原,那里楼阁重叠,经纬纵横如棋盘,灯火锦绣连缀,正是长安。

  “我才入长安几日,竟不知九州已沦入地火之中。”

  九天玄女走到窗边,以侧面对着他们:“自羿s_h_è 九日以来,我们不断加固着地脉,为此害死了无数龙族。可是这鸟笼却越来越残破了。”

  “是因为韦云台斩了龙脉?”李声闻问道。

  李天王不解道:“你们仙家花费千万年造的笼子,为何会被一个凡人在十年之内毁得七零八落?”

  “因为韦云台手持烛九y-in的断牙。”九天玄女蛾眉紧锁,“烛龙是龙祖之一,它的牙齿切割龙骨轻而易举。而韦云台——”

  “他是个善于伪装的小人。他少年在昆仑游学时,曾误入白玉京。我座下的女使被他的风流容貌迷惑,私自将我的秘籍和仙术传授给他。被我发现后,他花言巧语向我求饶,我见他天赋奇才,认为他是个可用之才,就想利用他来接近九y-in烛宿主。”天帝女立刻接上话头。

  “但韦云台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拿了白玉京的仙方坐上长安十二玉楼楼主之位,却反过来用你们传授的仙术,来对付仙家、截断龙脉,是么?”

  九天玄女叹息道:“正是如此。他初始乖顺无比,帮我们从凡间帝王口中探听到许多辛密,以此获得了我们的信任。但在通晓我们的计划之后,他竟唆使九y-in烛的宿主,两人联手毁坏了我们辛苦织下的罗网。”

  羽衣天女气道:“爱上过他的那位女使,亲耳听闻他与宿主商议夺取龙髓之事。女使想要向我们报信,却被韦云台暗箭所伤,挣扎着回到昆仑传信后,就伤重死去。虽说她当初私授仙方,我一直心中不喜,却没想过她会死。”

  “我们错过一次,不能再错。所有能杀韦云台和九y-in烛宿主的人里,我们只能信任你。”

  李声闻惊道:“你们设置地脉,用的是天王亲族的龙骨,关的是我的同类。我们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当真信我?”

  九天玄女笑道:“你年幼时,我曾亲授你画卷化生的技艺。而你从未利用它为自己牟利。”

  李声闻无奈道:“我发过誓,永远不与你们要杀的那个人相见,我不会杀他,也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九天玄女温声道:“你们累了,不如休息一夜,仔细斟酌,我们再来商议此事。我这里有助人安眠的香Cao,请你们佩戴着它入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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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声闻:突然美食主播

  李天王:突然准备上车(ˉ﹃ˉ)

第131章

  九天玄女所赠的安眠香Cao,其貌不扬,花叶细长瘦弱,色泽锈红。李天王翘着脚躺在白玉床上,嗅了嗅Cao叶,不屑道:“一股土味。”

  “许是刚从园中摘下罢。”李声闻在屏风后应了一声。

  白玉京的女仙们精心准备了自瑶池汲来的清水、从药田里采来的灵芝杜若,煮成一池热汤。李声闻说着四处漂泊久经风尘,在里面泡了一个多时辰,仍未出浴。

  “我能过去了么?”李天王百无聊赖地望着头顶雾气似的紫绡帐。

  李声闻无奈道:“我马上出去。这玉池窄小,容不下我们两人。”

  李天王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跳下,从床榻到屏风前的几步路,他把自己脱个精光,变成手臂长的青龙飞过屏风,一头扎进池水。

  李声闻惊吓之中,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他的头,没让他撞上池壁,自己却被泼溅了满脸水珠,一时睁不开眼。

  趁他目不能视物,青龙灵活地钻到池底,消失不见了。

  李声闻连他龙角长了几个岔都一清二楚,哪里不明白他脑子里想的什么,睁眼见池中没了它的身影,连忙跨出浴池,匆匆走到屏风后。李天王从一片漂浮的灵芝下面探出头,像戴着顶斗笠似的,直勾勾盯着屏风后隐约的人影。听见中衣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怪模怪样地定着灵芝游到池边,变成了人形,把下巴垫在双臂之上:“这水池挺大的啊。”

  “再大也容不下泾川君,我就不与你争抢了。”

  李天王舔舔唇角:“又不是没一起洗过,害羞什么。”

  李声闻着衣的身影先是一顿,紧接着越来越利索。等他自屏风后走出来,侍儿们准备的衣物全都整整齐齐地套在了身上,连脖颈都只露出半段。

  “跟个没出阁的公主似的。”李天王嗤道,“咱们十年夫妻了,什么没见过?”

  李声闻没理他,垂眼专心致志地用绢布擦拭着s-hi润的发丝,对他频繁暗送的秋波毫无反应。李天王眉目传情不成,悻悻道:“好不容易又有高床软枕、温汤玉池了,你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李声闻沉吟片刻,回答道:“我只是不像你那样,满脑子只有……”

  “你们凡人不是说过龙x_ing本 y- ín 么?”李天王嬉皮笑脸道,“这是天x_ing使然。”

  “你慢慢洗,我累了。”说话间李声闻把头发擦得半干,转身向床榻走去。

  李天王心思本来就不在沐浴上,见他走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洗干净,拿绢布胡乱擦净水珠,大大咧咧地跟到床上。

  李声闻正面朝床榻里侧,手里拈着一片玛瑙叶子仔细端详。这片红叶是李缘觉自曲江丢出来的那片,上面满是稀奇古怪的纹路,叫人捉摸不透。

  但李天王对这片红叶兴趣缺缺,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李声闻披在肩头、铺在被褥上的乌黑长发,还有发丝和衣领间露出的白玉颜色。他屏气凝神,如盯紧猎物的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猛地将锦被一掀,把李声闻裹了进来。

  李声闻大吃一惊,手中红叶都掉在了枕边,整个人被他缠住滚到了床榻最里面。他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发现一动不能动,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做什么?”

  “龙x_ing本 y- ín ,”李天王呲牙一笑,“我来 y- ín 你。”

  “语句不通。”李声闻笑着批评道。

  李天王从被子里挣出手来,认认真真地剥起身下的被子来:“语句通不通有什么关系,我用的又不是这个。”

  他利落地拆开了被子,又迅速地解开一层层天衣。李声闻开始还纵容着他,等身上只剩一件中衣了,才后知后觉地警觉起来:“你不是闹着玩的?”

  李天王低下头叼住他的衣带,从下方挑着眼角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什么时候拿这事开过顽笑?”

  李声闻脸色一变,但还未来得及动弹,李天王便眼疾手快地将他双手擒住,牢牢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到嘴的猎物,哼道:“今日我不会克制的,你可千万别死。”

  李声闻委曲求全道:“我不敢说我做得到。不若你今日就饶了我这遭?”

  “那可不行。我们十几年没亲热过了,我忍不了了。”

  李声闻声如蚊呐:“苏都匿识……”

  “就这么短短一次,算不得数。”李天王重新叼起他的衣襟,故意在他眼下一点点拉开,“你就受着罢。”

  李声闻被他的眼神震慑,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了。李天王咬开了他的衣结,将他双手合在一处按在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滑进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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