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宫 作者:温八拐【完结】(43)

2019-05-27  作者|标签:温八拐 宫廷侯爵

  白修隐扫了扫身边的雪,示意他去坐。

  心中微动,白修泽本欲离开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两个人坐在窄小的秋千上显得有些挤,一时间相顾无言。

  白修隐望着秋千上的绳结,“哥哥还记得有一次从秋千上摔下来吗。”

  白修泽侧头看他,两人的脸因此突然靠的极近,温热的鼻息呼在冰凉的脸上,白修隐露出从前常有的含羞姿态。

  他随后狡黠地眨眼,仿佛两人没有过嫌隙一般,只是平常聊天,“哥哥那次摔倒,是我割坏的绳子。”

  “我猜到是你了。”

  白修隐像是讨了个没趣,孩子气般地耸耸鼻尖,又说道,“和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哥哥是那样的趾高气昂,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竟要我行大礼。那时候我便在想,哥哥若从高处跌落,会是什么模样。”

  白修泽像是沉浸在回忆中般轻笑,“如今你看到了,就这幅模样。”

  白修隐晃着脚尖,“哥哥这幅模样,反倒是让人难受起来。”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白修泽似是叹息,“应该会不一样吧。”

  叹息后迎来的是良久的沉默,白修隐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他突然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做足了少年模样,仿佛眼前这个人还是当年的白修隐。

  白修泽挑挑眉看着他,什么好险。

  他嗔怪的看着白修泽,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模样,“好险就被哥哥骗过去了。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蛊惑人心这一套了呢。”

  白修泽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白修隐重新在他身边坐下,“哥哥心里其实很恨我吧。太子之位,难道哥哥不在乎吗。”他转过头直视白修泽的眼睛,眼中波光粼粼,泛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哥哥的提议太诱人,我真的差点就当真了。”

  “若是我此刻真的退出成了普通人,哥哥一定会不余遗力地夺回太子之位吧。”

  白修泽看着雪地里刚刚他踩出来的脚印,默默地不说话。

  “既然已经身处高位,就不要再说什么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了吧。”白修隐用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晶莹的雪瓣在体温的作用下融化成一个水滴。

  “母妃说,刚到范国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其实我也是有成为普通人的机会的。”他的声音淡淡的,“我刚出生便作为质子和母妃一起到了范国。在范国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母妃会告诉我,宫里的生活是怎样的,不用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这让我憧憬我本该有的生活。”

  “我只是因为比哥哥晚出生了几个月,便要在异国他乡呆十几年,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听他这样说起前尘往事,白修泽只是抿嘴,“你母亲身份低微,你也别无选择。”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我本可以不用去范国。”白修隐突然转头看向他,“当日周国国力已十分强盛,又何须什么质子。若非皇后嫉妒我母妃受宠,联合众大臣上书谏言,我又怎么会去做什么质子。”

  白修隐笑容有苍凉意味,“我刚到范国的时候,还不满一岁。如此,我和你们的命运便再也不同了。”

  他低头看雪,“父皇给我取名隐,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感觉自己很木奉木奉~

  开学了事情多只能在周末多更一点啦,平时我尽量更啦

第57章 称帝

  冬月廿三,因体内余毒未清,伤势反复,加之心力交瘁,身心俱损,皇帝病危告急,各宫侍疾。

  冬月廿五,太医轮番值守,皇帝略有好转,密诏天星司仪,太医皆摒之殿外。

  冬月廿六,皇帝cao心过度,再次垂危。

  冬月廿七,寿材备下。

  腊月初三,皇帝驾崩。

  哀,七日。

  举国缟素,白茫茫一片与雪融为一色。宫中不时有宫眷哭泣之色,和着哀乐,幽怨不绝。

  七日后,众臣迎送,皇帝下葬。

  棺木封土的那一刻,有如一个句号,将前尘往事彻底结束,再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只是,新帝未定。

  帝子们垂首于殿前,听着身后的朝臣们争论不休。

  “先帝既无遗照,也未立国本。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礼部尚书率先提议,“大皇子是先帝嫡子,曾任太子之位,又曾协助先帝监国,理应登基,继承大统。”

  六部官员中不乏与他一党之人,纷纷应和。

  然而也有人反驳道,“大皇子因罪被废,连皇上都说他不宜治理天下,丁尚书想违抗圣命不成。”

  “大皇子曾协助先帝监国,然四殿下也在先帝重病之后处理政务,又曾降服尔赫攻下范国,大统理应由四殿下继承。”

  “可四殿下只是质子,身份卑微,何如堪当大任。”

  “自我周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质子不能继承大统的规矩,况且即使是质子,也是皇上的血脉,天家子孙!岂容你如此冒犯!”

  ……

  帝子众多,却只分成两党,一边是大皇子,一边是四殿下。

  党派已分,若不尽力扶持自己拥护之人上位,来日其他帝子登基,别党之人岂有好过之日。

  索x_ing没有遗诏也没有太子,就看谁说得有理,看谁不是正统。

  如此,两党之争之间已有剑拔弩张之态。

  众臣们你来我往争得热闹,却见天星司仪突然对着白修隐跪下,“臣有事启奏。”

  见他竟对白修隐跪拜称臣,不免让人想起皇帝驾崩前曾密诏于他,商议良久,莫非已定继承之人?

  尚书一党冷眼看他,“司仪莫是糊涂了。如今新帝未定,司仪怎得就对四殿下俯首称臣起来。”

  “并非我闻风驶舵谄媚献宠。”他一副坦然姿态,“先帝驾崩前曾密诏于我,得知四殿下大主之兆将近,但为防再起事端,兄弟阋墙,皇上一直未肯再立国本。”

  “大主之召?”有人冷冷一笑,“如今先帝驾崩,司仪自然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

  “并非我胡言乱语。为防诸臣争论,先帝曾留有遗诏,封于东宫正殿的神龛之内。尚书若不信,可派人去取。”

  礼部尚书斜眼横他一眼,“若有诏书,司仪为何不早早禀明,又为何拖至现在才说。”

  天星司仪只是淡淡一笑,“尚书为大皇子据理力争,我如何c-h-a嘴呢?”

  本是两党互争,天星司仪却将所有的争论推给了尚书一党,倒显得像是他们故意谋权一般了。

  内监很快将遗诏取来,明黄色的遗诏让尚书一党脸色瞬间变得青白。本是以为仗着没有诏书才会被礼部尚书煽动,各自为党,若早知有遗诏一事,他们怕是早已俯首称臣。如今这样一闹,必会被白修隐归入对党之列,若他真的登基,以后在朝中的日子便难过了,更别提什么仕途了。

  心中任残存着最后一点希冀,他们翻开遗诏,却只看到立白修隐为帝的遗言。

  天星司仪脸上有微微的笑容,“丁尚书看看,可是皇上的笔记?”

  遗诏的字体虚浮无力,但字的风格总是不会变的,礼部尚书有些绝望地点了点头。

  “等等!”突然有人叫了一声,“等等!这遗诏没有印鉴!这遗诏没有印鉴!”

  突然而来的发现让尚书一党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没有印鉴,遗诏便不作数!”

  “先帝说见字如面,你们既识得先帝的字,便也明白先帝的旨意。”

  礼部尚书哈哈一笑,“字可以作假,印鉴却不能。”他扬眉,坚定了声音,“没有印鉴,遗诏真假不明,便不做数!”

  “那这个做不做数。”一直沉默不发的宋行安突然开口,引得众人的目光后举起手中之物,睨向他们。

  是皇帝曾赏赐给他的龙珮,上至文物百官,下至寻常百姓,见珮如见人,皆要听命于此。

  他将龙珮高高举起,“皇上遗诏,立四殿下为帝!”说罢便朝着白修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行安一党皆朝他跪下,山呼万岁。

  其他人愣住了,不想宋行安回来这么一出,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跪吧,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不跪吧,一不留神便会被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果然,宋行安看着一众为跪下的官员,“丁尚书可是想抗旨不尊?”

  “放肆!”礼部尚书怒目看他,“先帝给你龙珮的权利,却未想你利用这权利谋权篡位拥立他人为帝。”

  “谋权篡位?”宋行安轻轻挑眉,“先帝遗诏,立四殿下为帝,黑纸白字,而你们见新帝不跪,不认新帝,到底是谁想谋权篡位!”

  不想他将这顶帽子扣回自己的脑袋上,礼部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你!”

  宋行安握住腰间的剑柄,云淡风轻地说道,“为防有人谋权篡位,霍乱朝政,皇上早已命我令三千精兵,压守京城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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