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 by 潘郎(竹马)【完结】(18)

2019-06-08  作者|标签:


  蒲焕清沉默了一刻,轻道:“陪我看,好吗?就一部。”她请求着,毫无杂念,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部A.片,枯燥成了文艺电影。
  “你不是纯粹的gay吧?”她问他。“你有反应,我看得出来。所以,你也有可能喜欢女人的吧?”她问他。“这个世界,有男人,也有女人。为什么不试着爱一个女人呢?”她问他。“没有人能一辈子都爱一个人。你真的可以吗?他也可以?”她问他。“想不想试试和女人做.爱?”她问他。没问题了,高沐禹跑了,狼狈不堪。蒲焕清在**声中抽烟,码字,把女学生写死了,稿子被编辑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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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不给楼上的画画了?”梵钊问着,不经意的,经意。
  “不想去了。”沐禹说出想法,一些固执。
  “为什么?”梵钊挑起了眉眼,深究。
  “她太厉害。”沐禹真心认为女人厉害。
  “怎么说?”
  “梵钊——”沐禹沉吟:“我对她有反应,看A.片也有反应,控制不了,对不起,我控制不了,可是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梵钊抱住了慌乱的沐禹,温柔:“我相信你的。”
  “我很坏吧,对别人有反应。”沐禹抓紧了梵钊,感情上的归属,身体叛离:“我肯定很坏。”
  “至少你是诚实的。”梵钊承认高沐禹的坏,也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个正常的男人,总是正常的,对异性的魅力难以招架。那个女人,挑剔尽了的漂亮,情理之中。即便情理之中,也得终了。
  沐禹惦念那副小样,想要取回,被梵钊驳了:“你要喜欢,我再画一幅便是了,不要跟那个女人见面。”尔后的日子,规律。早上,高沐禹被梵钊送到茶馆,晚上再被接回来,手机也设置了拒接,蒲焕清人为的消失在了沐禹的生活里,彻底。
  “我只是喜欢高沐禹。”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蒲焕清开门见山。
  “你的喜欢,与他无关。”梵钊一贯的腔调,伤人的冷。
  “是不是无关,用不着你决定!”
  “我是他的爱人。”梵钊片言,优势即刻高贵。
  “爱人又怎么样!他压根儿就不是纯gay!”蒲焕清锁了电梯,挣,挣一些事实,一个人。
  “他跟我在一起。”
  “你扭曲了他的生活!他本来可以做一个正常人的——”
  “他很正常。”梵钊不否认扭曲,高沐禹给了他扭曲的机会,以后也谈不上委屈,这个女人不试探,沐禹就会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他的范围内,不计较性别上的优劣。
  “你是混蛋!”蒲焕清恼羞成怒。
  “我们都是混蛋。”
  混蛋的对谈,结果混蛋。蒲焕清突地笑了:“好吧,我是混蛋,所以没那么容易放弃!”
  梵钊的笑意,阴,解锁了电梯,数字跳动,压力的具象。
  “喂!混蛋!认识一下吧!”蒲焕清按住“开”键,挑衅:“我是蒲焕清,你呢?”
  “梵钊。”梵钊寡淡。
  “梵钊!再见!”蒲焕清竖起中指,配合了笑容。
  他们喜欢了同一个人,注定不友好。高沐禹认不得蒲焕清的感情,梵钊却认可了高沐禹的迟钝,然而迟钝的好处,单薄。
  蒲焕清出现在了沐草馆,一地惊讶。草草咬着沐禹的耳朵:“她谁啊?”
  “我邻居。”沐禹窘,更多的是害怕,而怕的原因多种多样。“你去招呼她吧。”
  草草意味深长的瞧着蒲焕清:“您要点什么?”
  “普洱茶糕。”蒲焕清落落大方,交回menu:“请问,高沐禹在吗?”多余的问,她看见了他,躲在柜台后面的高沐禹。
  “他不想见你。”草草直接。
  “嗯,好吧,打包茶糕。”蒲焕清拿捏距离,暗赞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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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


  以后,蒲焕清每天下午都回来沐草馆要一刻甜点,高沐禹不见她,便打包带走。“您是不是要把我这儿的玩意儿都试遍啊?”草草把包装好的茉莉花茶冻撂蒲焕清跟前,一脸讥诮:“您到底是要吃东西呢还是想吃人呢?想吃高沐禹?您消化得了么?”最开始臧草草并不相信蒲焕清是冲高沐禹来的,她的发小儿有什么好的?人丑脑笨反应慢!一奢侈品男人败他手里就算了,和着连珠宝一样的女人都不放过。她暗地里观察这个买甜品的女人,漂亮得出尘脱俗的,怎么就这么不“挑食”呢!
  “那您这儿卖高沐禹吗?”蒲焕清笑眯眯的,好个无邪。
  “不好意思啊,非卖品。”草草挑一眉眼儿,浮光掠影:“再说了,就算我想卖,可丫的所有权不归我啊——”
  “或者他该给我和梵钊一样的机会。”蒲焕清轻浮的一句,讨巧。
  草草错愕,旋即微笑,挽了心底的惊:“您跟梵钊商量得了——”
  “您觉得他跟梵钊在一起正常么?别人不会认可他们——”
  “所以您觉得沐禹跟女人在一起就正常了?而且这个女人最好就是您?”草草收了“好脸迎人”的表情:“别人不认可他们就算了,关别人J8事!你他妈给我滚蛋!啊,不,明天再来啊!情谊不在买卖在呗!小伍,送客!”要是这个女人早出现十年,她不会认可高沐禹和梵钊,要是这个女人那个时候能出现,她会拼命撮合他们。可是现在,晚了,她没权利拆散他们的爱情,她清楚他们所有的艰辛,并为之心疼。
  “走了吗?”沐禹从柜台后面露一小头,怯得很。
  “走了,出来吧!做贼都没你这么窝囊的!”草草没好气:“你说你!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就那么狗屎!男的女的都往你这儿凑——”
  “才没有!好几十年才这么一个——”高沐禹认真想了,确实,好几十年才这么一个,就这么一个都无处招架无福消受的。
  “错!是两个!和着梵钊不算了是吧!”草草拧着沐禹的耳朵,厉声厉气的:“知道高中那片儿的同学晓得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多震惊吗!好几拨女同学围着我哭得梨花带雨的——”这两位先生的爱情,一直是他们那届的谈资,一届不算,大有“子子孙孙流传着他与隐秘的他相爱的传闻”的趋势,每次同学会开到最后,臧草草同学都荣幸的成为了梵高恋非官方发言人,谁叫当事人从不露面呢!于是乎,臧草草的《一家讲坛》每年都得口沫横飞一次,粗制滥造的瞎编,听客们也照单全收。
  “草草!草草!我刚来见一美女!”秦琰臻整个一风流不下流,老婆大人管教有方啊!男人稀里哗啦的一阵吹捧:“特漂亮!当然,跟我们家草草一比,那是小巫——”
  “闭嘴!”草草冷了脸色,丫的看谁不好,看蒲焕清了!还都形容得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的!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厨房门一关,直接执行家法了,小伍被轰了出来,无奈得很。沐禹招呼着小伍,两个人享受了一个清净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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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秦琰臻捂着一对熊猫眼,孙子样的缩旮旯:“高沐禹,老子冤枉啊!”
  沐禹端了一杯大红袍给琰臻,压惊:“你跟草草结婚是挺冤枉的——”
  “老子说这个了吗!老子说你!”秦小爷三贞九烈的,绝对!“老子替你挨得!”
  “啊?”
  “我怎么知道我看的那女的跟你有一腿儿!”
  “女的?”沐禹愣了愣,蒲焕清?他使劲儿摇头:“我跟她可没一腿儿!”
  “你跟她没一腿儿?我擦!老子这不就挨得更冤了吗!”秦琰臻想来点儿人造“六月雪”:“哇靠!那女的真漂亮!要我是你,就——”
  “我会跟臧草草如实转述你的观点——”
  “别啊!我就那么一说!我谁啊!出了名的有贼心没贼胆儿——”
  “这句我也会跟草草说的。”
  “高沐禹!”秦琰臻怒目圆睁,只差“正义凛然”了,可“正义”不惜得搭理秦小爷。
  “嗯。”高沐禹很淡定很和谐很菩提。
  “行行好吧!”秦小爷飞速的转换了戏路,走悲情路线:“小的我才被‘满清十大酷刑’了——”
  “这个三级片好像是翁虹演的。”高沐禹还记得秦琰臻的“谆谆教诲”,荷尔蒙弥漫的大学时光。
  “操!老子不喜欢翁虹——”
  “你喜欢舒淇嘛。”沐禹懒了声气。
  秦小爷喝一口大红袍润了喉,刚想开讲《玉蒲团》的个中妙处就被推门而进的梵钊劫了“听众”,唯一听众啊!得!蹲坑儿画圈圈博同情才是正途!
  “你怎么来了?”沐禹笑道,许是开心的。“还不到下班时间呢!”
  “想见你。”梵钊淡然说着,只消片语就抵过了千万的理由。
  “我有话跟你说。”草草插.了进来,偏头对沐禹道:“不介意把你男人借我几分钟吧?”不介意啊,高沐禹十分乐意的跟秦小爷一块儿蹲坑儿画圈圈。“梵钊,你们家那个邻居怎么回事儿?”她不兜圈子,直接就开进高速了。
  梵钊笃眉:“蒲焕清来了?”
  “来了!来了快小一月了!跟块儿移动‘望夫石’似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早把沐禹推出去‘双宿双栖’了!你要不紧张跟我说声儿!我也不烦着跟得穷紧张——”
  “谢谢你。”梵钊致谢,转身唤回了沐禹,才跟草草道:“今天麻烦你关店了。”
  草草抿唇:“好。”秦琰臻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电影 如无意外的改成了午夜场。
  车没有往家开。“我们要出去吃饭吗?”沐禹盘算着冰箱里的里脊肉。
  “蒲焕清去找你了,对吗?”梵钊没有吃饭的心情。
  沐禹一滞,低声:“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觉得没必要。可能她就是来买糕点的——”
  “你想骗谁?”梵钊猛地打转,刹车:“高沐禹,我不是白痴!”
  梵钊不是白痴,可高沐禹是傻瓜。他以为拖过了女人的兴趣,便会相安无事。“梵钊——”
  “我不能忍受。”梵钊的火气都是理智的,他不能忍受蒲焕清的存在,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小气的人。他不怕承认自己的小气,只怕高沐禹不给他小气的资格。“你想好了,我们再谈。”梵钊下了车,绝情的表象,他在逼他,总要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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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


  梵钊没有回家,高沐禹等了一夜,手机里的女声永远好听:“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早高峰,沐禹开车去了公司:“请问,梵钊在吗?”
  前台小姐核对了行程表:“梵总出差了,请问您有什么事?”
  “出差?”沐禹喃喃,没想过梵钊的负气如此一声不吭的孩子气。“那肖卿妍呢?”
  “嗯,肖总在的。您有预约吗?如果没有我恐怕无法替您——”
  “麻烦您帮我跟联系一下,她会见我的!”他的迫切,逼人。
  一番波折,肖卿妍亲自下来接人:“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来公司了。”
  如非所需,他不会来公司,多年前的困扰执着成了他的心结。“梵钊出差了吗?”
  “茶还是咖啡?”肖卿妍不答,反倒嘘寒问暖。
  “梵钊——”
  “吃点儿东西,我们慢慢的说。”肖卿妍call助手买了两份早餐:“他没跟你讲出差的事?”
  “没有。”沐禹抱着滚烫的咖啡,不喝。
  “实际上这次出差该我去的,不知道他昨天发了什么疯,非要跟我调行程,老实说我也不愿意出差,就顺了他的意思。凌晨三点的飞机,去纽约,可能呆一个月,也可能更长,视生意进度而定。这次谈判对我们公司来说很重要,成功了就算开拓了美洲市场,所以我不管你和梵钊有什么矛盾,都麻烦你们在事后解决。”肖卿妍喝光了黑咖啡:“沐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还有十分钟开会——”
  “没,没了。”沐禹仓惶的放下了咖啡,起身:“我不耽误你了——”
  “沐禹。”肖卿妍叫住了高沐禹,忍不住叹气:“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挨过来,这些年都不是假的。梵钊付出得太多了,他没有跟你说,可是我都看得到,有这么一个事事为你考虑的男人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你好像把幸福看得太理所应当了。是不是偶尔你也可以为他做点儿什么呢?”她看着梵钊走过来的,性向上所受的歧视和梵家在业界施加的压力,一一共同感受。有时候,她真觉得错位,“同甘共苦”明明只是一个词,梵钊非要剥开来,硬吞掉那些苦,波及无辜,害得她也跟着苦了。“我可能说得太直接,有什么不妥的,请你谅解——”
  “不,你说的很对。”沐禹笑着,一些无力。更深的无力感从心里涌出来,真的,太理所应当了,忘记了梵钊终归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而已。
  沐禹盯着墙上的挂钟,算好了时间给梵钊打电话,几次“关机”后终于通了:“喂!”
  那头迟疑。“我知道你去纽约了!我——”想好的话,突地梗了。“你好好出差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谈,我会想好的——”
  “沐禹——”梵钊的声音,沙哑,遥远。
  “我等你回来。”他等他,说一个明明白白的高沐禹,沐禹心里的梵钊。
  “照顾好自己。”
  “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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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沐禹看着手机,舍不得梵钊的语气,一丝一毫的都珍视。“不躲我了?”蒲焕清拎着外卖盒子走到高沐禹面前,笑得日月失晖的。
  “不躲了。”高沐禹没精力躲蒲焕清了,一心一意的想念。
  “可以跟我吃晚饭吗?”蒲焕清的邀约,随性。
  “不可以。”沐禹按开了收钱箱:“一共二十八块钱,谢谢。”
  蒲焕清怔了怔,笑了:“二十八块钱换你一句‘谢谢’,还真便宜——”
  “再送你一句‘慢走不送’怎么样?”沐禹的玩笑,不好笑,从来都欠缺幽默的细胞:“不要再来了。我不会相信你喜欢我,即便你真的喜欢我,我也已经有爱人了——”
  “你可以有很多的爱人。”此刻的蒲焕清像条蛇,匍匐在苹果树上,**。
  “我只有一个爱人。”沐禹微微叹气:“我想守好他。”
  蒲焕清捂住了眼睛,耳边的暖意:“高沐禹,如果你的情话是给我的就好了。”
  他的情话,只和梵钊分享,想要和他分享的,不只是话。“喂,她走了,你还不高兴?”草草搂住了沐禹,一些柔情:“你变勇敢了——”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啊?”沐禹的感慨,荒凉,岁月静静的走,忘记了磨砺自己。梵钊围起的安全。
  “跟一分钟之前的你没两样。”草草摸着沐禹眼角的细纹,老了:“可是这一分钟,我重新认识你。”
  “草草——”
  “高沐禹,有时候我真嫉妒你,这么丑这么笨的你,胸无大志也有人呵护。”草草在沐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她在他的眼睛里衰老,一直都是:“碰到秦琰臻就不嫉妒你了,又开始庆幸他是你的室友,千山万水的碰见,少不得又丑又笨的你。”
  “你可不可以委婉一点?”沐禹被提点得自卑。
  “委婉不起来。”她揉乱了他的头发,无数时光里的亲昵:“你是高沐禹啊,我是臧草草!”
  一些人的性格,在另一些人面前不掩饰。一些人的感情,在另一些人面前不流逝。沐禹沉静下来,审视单纯又愚蠢的自己,往日的伤生生的撕开,痛得清醒。蒲焕清一直来,他以礼相待。
  “我真的喜欢你啊!”蒲焕清总是如此结尾一桩小甜点的生意。
  “我不喜欢你啊。”末了,沐禹还颇为郑重的补了一句:“而且开始讨厌你了。”
  蒲焕清眉间的忧愁似浮云掠过,还了无心的男人一抹笑,涩。
  高沐禹每天出门前就会在玄关处的记事本上画下一个差,数数,二十三天了,想得不行的时候,就抱着手机等到凌晨打给梵钊,每次也就寥寥的几句,无非是近日的生活,要谈的事半点不涉及。“我想你。”沐禹已经能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了,而这句话,只是一个常态。
  草草捧着一杯玫瑰花茶向沐禹抱怨起臧家爸妈施加的压力,年纪到了,就得有一儿半女,迟迟不生,必定招来眼光。“反正我不喜欢孩子!秦琰臻也不喜欢!我们都说好了‘丁克’的!被我爸妈一闹,那些亲戚还以为秦琰臻不行!气死我了!”
  “孩子多好啊!”沐禹没有孩子了,便隐约盼望着草草的孩子,把她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来疼,可这个女人对待甜点比孩子上心。
  “好个P!成天就知道流屎流尿的——”
  “大了就好了——”
  “等TA大了我就得嗝了!你妈三十八开始补玻尿酸肉毒杆菌的吧,我不能比她提前啊!”臧草草认真跟曲欣然较真儿,那个在加拿大逍遥快活的老女人把医疗美容使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现在跟高沐禹站一块儿,都说是沐禹的姐!“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跟秦琰臻约了逛街,今儿你负责关店啊!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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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高沐禹关了店,开车回家,路上接到了肖卿妍的电话。“沐禹,梵钊可能要晚点儿回来,谈判不太顺利。我想,还是跟你讲一声的好。”肖卿妍的歉意,由表及里:“本来应该我去的,孤家寡人牵挂没那么多——”
  “这也是他的公司,他应该承担的。”沐禹好声好气的安慰,挨过了一月,还可以更久。
  把车停入库,走路,这个小区的车库和住宅区隔了一段儿,好像故意而为,好风景便不会被牺牲了,沐禹觉得寂寞,身边少了人。“要喝酒吗?”蒲焕清坐在对面的花园里,晃着啤酒罐:“一起喝酒吧!我保证规规矩矩的!”沐禹没拒绝女人的好意,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相处了,因为,心根本不在这儿。“喝酒么?”蒲焕清开了一罐啤酒。
  “不了,我不会喝酒。”沐禹微笑着,摆手。
  “好吧,你不喝我喝。”蒲焕清“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儿,末了爽快的打了个酒嗝:“真痛快!我还以为你又要逃跑了——”
  “我不会逃了。”沐禹淡漠。
  “因为讨厌我?我把他气跑了?”
  “不是你,是我。”沐禹把梵钊气跑了,十多年的气,想想,定然是难过的。
  “你?你这么好,怎么会是你呢?”蒲焕清看着高沐禹,单薄之极的男人,总让人想捧在手心。“高沐禹,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我有什么好的——”
  “你什么都是好的,不抽烟不喝酒,下班就回家,不会耍花腔,不撒谎,连做.爱都老实——”
  “你趴我床下面了吗?”沐禹皱眉。
  “啊?我猜的啊!难道你还会耍花样?见到芥末口味的润滑剂都吓得语无伦次的!”蒲焕清从一袋子啤酒里翻出一包烟,撕开封条,扯掉玻璃纸,抽出一根,点燃,行云流云:“其实,我最喜欢你的感情,明明是一张很大的纸,却只容一个色彩。”
  “这样的画很难看——”
  “欣赏的人自然会看,可惜,你只给梵钊看。”蒲焕清随手拿起一只空啤酒罐作烟灰缸:“我真的就那么不好么?你讨厌我。”
  不好吗?很难界定。高沐禹很难欣赏就是了:“嗯,怎么说呢,就像‘做.爱’吧,我不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边,你却可以说得很自然,两种态度。”
  “也许吧。我觉得‘做.爱’只是种行为,不拘泥对象。你可以和梵钊做.爱,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做呢?你不是天生的gay,相信这点你比我更明白——”
  “我会对女人有反应,不代表我就会爱她们。我不爱你,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我挺没有担当的,最近我才想通这一点。跟我在一起的人挺苦的——”
  “我挺羡慕梵钊的,在你身边,苦呀呀的,我也愿意——”
  “你不是梵钊,不会懂他的苦。连我也不太能明白。”沐禹笑得很苦:“蒲焕清,永远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很多人都不如想象,我也一样。”
  蒲焕清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望着向上飘的烟,几丝落寞:“我已经想象了,不能停止想象。”
  他看着她,女人喝光了酒,抽完了烟,恶俗的举止沾了仙气的漂亮。“高沐禹,我又得拖稿了,原本只是想歇口气继续写的,可是完全写不下去了,‘**情深’,我现在就够‘**情深’的了。你真绝情。”她如此说,没有半点恶意。
  绝情的好,高沐禹早该这样做:“哪天把那个小样还给我吧。”
  “小样?”
  “手绘墙的小样。”
  “哦。”蒲焕清收拾了一地酒罐,把垃圾塞进了绿桶,追上了沐禹:“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就还给你!”
  沐禹撇了她一眼,不语,按了5键,吝惜“晚安”。真真绝情。
  “她真不来了啊?”草草有些惋惜,老实说,蒲焕清还是挺会欣赏她做的甜点的。
  沐禹白了臧草草一眼:“二号桌要一壶铁观音今和一份枣泥糕——”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陌生号码:“喂。喂?”
  一阵迟疑。“我是梵钊的母亲,以前见过面的,还记得吗?”女人的声音,迟暮。
  “记,记得。”沐禹记得那时的紧张,现下,紧张更甚。
  “我们见个面吧,我就在你的店外。”
  “好,好!”沐禹慌忙冲了出去,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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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


  一辆宾士滑到沐禹跟前,后窗缓缓摇下,梵钊的母亲。她对沐禹仓促一笑:“上车。”车的空间真大,明明都坐后座,总觉得隔了老远。“有十年没见了吧?”她笃起眉,回忆的口吻。
  “嗯——”沐禹无措。
  “都这么久了。”女人叹了口气:“都这么久了,小梵还是这么倔。有时候我真恨你,为了你,小梵几乎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他是我和他爸爸唯一的孩子啊——”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上次到这次,只会道歉。高沐禹想不出别的话,所有的话都是亏欠。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而且今天也不是为了原谅你才跟你见面的。上个月小梵的爸爸被查出得了肝癌,我知道他一直想看到小梵结婚生孩子,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
  “阿姨——”
  “不可以么?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儿子和一个孙子而已!即便小梵婚后继续和你来往我们也不会干涉,我只有这个要求了,不可以么?”女人努力克制着声线,教养局限了情绪。
  “阿姨——”
  “你不必立刻答复我,回去好好想想,这是我的电话——”女人递给他一张名片:“我知道小梵现在纽约出差,也只有趁这个时间才能见你,这些年他把你当宝贝似地藏着,我就见了你那么一次差点儿被他发了律师函。梵家是要面子的,他总能抓着我们的弱点,这个孩子聪明得过分,我这个做母亲的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我们的话他不会听,所以我希望由你去规劝他,只是一个婚姻,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了孩子以后,他就是马上离婚,我们也不会多说一句,你跟他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不是吗?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就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想想,孩子没有指望了,至少要有个孙子吧,梵家的家业不能落到旁人手里,我也不允许别人对我们家指手画脚!都是为小梵好,你不能这么自私……”
  车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沐禹站在街头,突然失去了方向。婚姻,梵钊的婚姻,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结婚,生一个梵家的孩子,怎么想都合情合理,都合情合理了还是想不通,那他要怎么办,不应该自私的,不应该,可是一想到梵钊跟别的人在一起就呼吸不了。
  “梵钊——”
  “嗯?”
  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接通了。“对不起,你还在睡觉吧?”沐禹盘算着时差,脑袋里一片浆糊。
  “嗯。”梵钊微微一滞:“怎么了?”
  “没怎么。想听听你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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