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解冤成爱 作者:俺也试试(下)【完结】(68)

2019-06-20  作者|标签:俺也试试 快穿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欢喜冤家

  邵子茗看着秦惟:“金风玉露一相逢……”

  这大牢里,哪里是金风玉露?秦惟眼泪模糊,还是说道:“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样说就够了吗?不!不够!一次相逢算个什么?怎么能说胜却人间无数?!根本不可能!

  秦惟说:“子茗弟!子茗!……”

  衙役过来拉秦惟:“起来!起来!来了这么半天了!要不是崔头,我早把你轰出去了!”

  侯老丈将买的东西都放入牢房里,也过来扶秦惟:“公子,走吧。”

  秦惟的手更加地紧握,同时觉得邵子茗也在拼命地握着自己的手,看到邵子茗这种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明天自己带药来,可就是自己带了药来,又能怎样……秦惟心中涌起一种绝望,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股热意直冲上来,他想压着,可是喉中痒得猛地一咳,鲜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冒了出来,喷在了两个人紧握的手上和秦惟的衣服前襟。

  邵子茗叫:“秦惟兄!你快去看郎中!”手松了。

  秦惟眼前发黑,嘴里说:“子茗!子茗!我……我……”有句很重要的话他得告诉邵子茗!可衙役拎着秦惟的领子把他往起拽,“快走!快走!你是有病?!快出去!”

  侯老丈手忙脚乱地去搀秦惟,叫:“官爷小心!小心!这孩子的确已经病得很重了……”

  衙役大骂:“病了还来这里?让大家都染上,跟着他死吗?”

  侯老丈忙说:“他的病是身子弱,不传人……”

  衙役不信:“你怎么知道?吐血是痨病,会传人的!要死死外边去!”

  邵子茗使劲抬头,看着他们将秦惟兄半拖半架地弄远了。秦惟兄已经昏迷了,那时一见面他就曾说他活不了多久,自己以为他在开玩笑,原来说带他去看郎中的,可是……

  邵子茗轻声呢喃:夜深忽梦少年事……欢尽夜,别经年,别多欢少奈何天……

  是的,别多欢少——他与秦惟兄只有过一个夜晚!那时他是多么快乐!他们上街,在河水边并肩而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离开了秦惟兄,而他因此得到了什么?

  他的父母惨死不说,他父亲为邵家挣下万千财产,养活了邵家一大家子人,邵家的男女老幼餐餐丰盛,人人绫罗,没一个人像秦惟兄那样清贫无助。可结果呢?众叛亲离!这些人异口同声将罪名推在了父亲头上,在牢中无一人前来照顾自己,怕惹上嫌疑,还说必将自己父子除族,以免羞辱祖先后人……

  邵子茗没有流泪,反而有了种决绝感——这世上真没有自己可留恋的了,只有自己想杀之而后快的人!

  秦惟到了外面,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衙役撒了手,侯老丈扶着秦惟走出了大牢的院门。

  时近傍晚,如铅般黑厚的层云布满了天空,街旁的摊贩们都在收拾回家,路面上的零碎垃圾被小风吹得打着转横飞。

  常把式坐得身子快僵了,才见两个人出来,赶了马车过来,不高兴地说:“你们怎么才出来……诶,这位公子怎么了?吐血了?!”

  秦惟抬头,再次掏出怀中的钱袋给侯老丈,无力地说:“多谢常把式等着我们,我们要雇几天车,不会长……”

  侯老丈心里一酸,接过钱来说:“你这孩子莫胡说八道!”他转脸对常把式说:“你就别回宁城了。”

  常把式看了看天,说道:“这天像是要下雪了,今晚若是下,这几天也难走。算了,就跟你们几天吧,车钱是……”他说了价钱,侯老丈点头,把秦惟往车里扶,对常把式说:“你常来这城吧?帮忙找个小店吧。”

  秦惟忙说:“离这里近的!”

  常把式迟疑着:“好吧,我们沿路找找……”忽然,他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僧人朝他们走来。

  这僧人看着是个行脚的,暮色中,他的面容清瘦矍铄,神情严峻,眉头微皱,满是补丁的杂色僧袍在冷风里轻微飘动。僧人走到车边,合掌行礼。常把式惊讶地问:“这位长老,您有事?”

  秦惟抬头,再次哽咽:“小森!小森!你来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每次他行将死亡,小森都会来陪他。

  僧人看着他说道:“你别怕……”

  秦惟使劲摇头,说道:“我不怕,可这次我还不能死!你要让我活着!我明天得去看他,给他送药!”

  僧人面无表情,秦惟情绪激烈地说:“小森!求你了!你一定要让我活得比他长!他已经很苦了……”秦惟热泪滚滚,浑身发抖。

  侯老丈忙说:“你说想活,就先去躺下!别在这里吹风!”他看向僧人,问道:“你们认识?”

  僧人点头:“我们相识已久了……”

  侯老丈说:“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僧人也不推辞,走到了车旁边,搭手帮着秦惟爬上马车。秦惟拉着小森的手不放:“你答应我!”

  僧人说道:“我会为你祈福……”

  秦惟叫:“不行!你要让我活着!直到他离开!”

  僧人神色复杂地看他,秦惟说:“你答应我!”

  僧人回答:“这不在我,在你的心……”

  秦惟坚定地说:“我要活着!”

  僧人垂下目光,将秦惟的手扯开,说道:“你快躺下吧。”

  秦惟躺入车里,虽然身体不动了,但心思像陀螺一样飞转着:邵子茗不能动弹,身体下面该垫什么?还该给他买什么吃?……可在一片混乱中,有一个十分清醒的声音:邵子茗活不长了,这样重的伤,躺在肮脏的地上,没人照顾,伤口肯定已经感染了……秦惟一想到此,就流泪不止——过去他没有见过那个人死在自己前面,这次他才知道这比自己死去都要痛苦!

  侯老丈坐在了常把式身边,常把式赶了马车,在路上慢慢走,僧人跟在车后。

  天黑下来,开始飘起细细微微的雪花,好像忽然间,路上就没了人。来的路上一直说话的常把式累了,没心思讲什么了,侯老丈更不开口。

  一行人默默地走,侯老丈看到路边一个门脸整洁的旅店,外面号灯高挑,写着“客来”,门边一副对联“未晚先投店,j-i鸣早看天”。侯老丈觉得挺文气,就指了一下。

  常把式停车去问了,回来说大房一夜,加管马匹,要百钱。

  侯老丈虽然觉得有些贵,但是江公子这种样子,还省什么钱哪?就同意了。

  马车进了店,店小二过来接客,常把式忙说了句:“有位公子不舒服,请帮着叫位郎中。”店小二应了。

  侯老丈去车里搀扶江公子,后面走的僧人自然上来帮忙。

  秦惟躺下时没觉得,但是再起身却万分艰难。头重如铅,全身疼痛,关节僵硬。若是以前,他就想这么躺着睡过去了,可是现在,他求生欲极强,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坐起,借着侯老丈和小森的手臂下了车。

  常把式拉着马车去了后院,同店小二去交了房钱,店小二来领着几个人进了一进院落最东边的一个大房间。房内两面是通铺,放着被褥。

  秦惟倒在床上,真想人事不知,一醒来就是次日早上,他好去看邵子茗。可是他还没睡过去,侯老丈就让店小二送来了热水,逼着秦惟起来喝,还给秦惟洗手脸。常把式说洗脚去寒,侯老丈就又要了桶热水,秦惟不想坐起,两个人就把秦惟的脚拉下来往水里泡。他们折腾完,店小二去叫的郎中来了。

  郎中是个穿得鼓鼓囊囊的中年人,一脸不高兴,进来就抱怨道:“外面都下雪了,小二一定要我过来!”

  常把式见侯老丈不像想说话的样子,那个僧人一进屋就在一边打坐,只好出头当发言人:“郎中您辛苦了!快来给我们这位公子看看,他今天吐血了……”

  郎中说道:“你们先付诊费吧,一两银子!”

  常把式吓得不敢接茬了——一两银子就是一千钱,真贵啊!侯老丈看秦惟,秦惟打起精神说:“给郎中银子,但郎中不必治我了,帮我开药,给一个受了外伤正在发烧的人,用止痛之药,别的……”秦惟忍住眼泪,哽着嗓子说:“就不用管了……”

  侯老丈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郎中,郎中接过,皱着眉说:“我没见到人怎么开药?”

  秦惟摇头:“你既然拿了钱,就听我的,开止痛药,别让他那么痛苦就行。”

  郎中板着脸坐下,打开藤条医箱,拿出笔墨,开始写药方,嘴里说:“止痛不去病根,有什么用?知表不知里!这可是你自己要的,别说我没告诉你……”他写了药方,交给了侯老丈,收拾笔墨合了医箱。

  侯老丈开口:“郎……郎中,我再给你一两银子,你给公子看看吧。”

  秦惟说:“不用了,我懒得喝药。”

  郎中瞟了他一眼,背起医箱往外走,侯老丈把药方和些银子塞到常把式手里,常把式忙说:“多谢郎中了!您麻烦告诉我去哪儿抓药。”跟着郎中出了门。

  常把式送郎中到了旅店门口,郎中抬手一指:“往那边一直走,过三个街口,有个药店。就是他们关门了,你叫门也有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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