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解冤成爱 作者:俺也试试(下)【完结】(69)

2019-06-20  作者|标签:俺也试试 快穿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欢喜冤家

  常把式原来觉得郎中很冷淡,听他这话又觉得他还是挺负责的,忙行礼谢了,刚要走,郎中又说:“你们准备后事吧,那个公子两眉间有死气,只一两天的事了。”说完不等回话,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虽然才见到了那个公子一天,常把式听了郎中的话还是心里难受,他一路小跑地去抓了药,往回走时,雪密了,天完全黑了。

  常把式回到店里,发现侯老丈已经叫了晚饭,见了他就让人送进来。

  僧人还在打坐,江公子已经睡过去了,侯老丈和常把式借着盏小油灯吃了饭菜,给僧人留了个馒头和小半碗菜。

  等吃完了饭,让小二来收拾了,两个人出了房门去洗漱,常把式才悄悄地把郎中的话告诉了侯老丈。

  侯老丈摇头,低声说:“我原来就觉得那孩子样子薄,不是个长命相,这几个月他多了些笑容,我还以为他能……”侯老丈叹气。

  常把式犹豫了片刻,终于说:“如果他……能不能不用我的车……”

  侯老丈一下明白常把式的意思——他不想用他的马车运送死人。侯老丈能理解这种忌讳,点头说:“那就还得麻烦你去找家送葬的店铺。”

  常把式松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挺喜欢那个公子的。”

  侯老丈说:“他过去其实是个孤僻小气的人,和邵家的小公子认识后,就变得通人x_ing了,可谁知……”

  常把式说:“我明天早起熬药,他一定醒来就想去大牢。”

  侯老丈说:“但愿他能醒过来。”

  秦惟也很怕自己睡过去醒不过来。这一夜他昏昏沉沉,在心中拼命地让自己别睡得太死,他得早起去见邵子茗!见一面少一面,他得对邵子茗说“吾爱余生”!

  天没亮,常把式就起来煎药,秦惟闻到了药味儿,强迫自己睁了眼。

  僧人坐了一宿,下床去洗漱完,吃了昨晚的剩馒头和菜。

  侯老丈人老了,受不得累,前一日坐了半天车,又陪着江公子去了大牢,早起就头晕,没了胃口。

  常把式去叫了早餐,是馒头和粥,秦惟完全吃不下去,侯老丈喝了碗粥,常把式吃了大半,把余下的馒头当了干粮。等两剂药煎好,倒入了一个水罐,侯老丈过来扶秦惟下床。

  秦惟咬紧牙关,下了床。他几次履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充满求生的欲望,他像是个无情的奴隶主,强迫自己已经无力的身体行动起来,奋力向前。

  侯老丈帮助秦惟稍微整理了,与僧人搀扶着秦惟出了门。

第102章 第六世 (12)

  小雪飘了一夜,还在下着,地面和屋顶都有一层薄薄的白色。寒气扑面,秦惟打了个寒战,突然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几乎喘不上气来。

  僧人小声念经,常把式将车赶过来,秦惟使劲咽下涌上来的血,慢慢直起身,可鲜血还是顺着嘴角流出一丝。

  侯老丈说:“快上去吧!”扶着秦惟进车。

  僧人停了经文,开口说道:“你该早就明白,万事都是虚妄……”

  秦惟以为小森劝他对生命不要如此执着,回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都会过去,可是此时对我而言,却不是虚妄——我要给他送药!我一定要活着!”他拉着僧人的手:“你跟我在车里,给我念经。”僧人没反对,随着秦惟进了车厢,秦惟在车中躺下,僧人盘腿坐在他身边,闭眼打坐。

  侯老丈想起被褥留给了邵子茗,去拿了店里的一床被子给秦惟盖了。他上车坐在常把式旁边,常把式挥鞭,马车出了大车店的院门,往大牢行去。

  秦惟虽然身上盖着被子,可是觉得冷风从车板下嗖嗖吹进来。他蜷缩着身体,就靠着马上要见到邵子茗的念头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小森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秦惟相信他没有停止念经。

  下雪的清晨,路上没有人,车外很安静,只有偶尔常把式的鞭子声和车轴单调反复的转动声。

  马车停下,外面侯老丈说:“到了。”

  本来恹恹半死的秦惟忽然精神了,他坐起来,挪到车门处,小森稍微一扶,秦惟就撩帘下了车。马车停在了大牢的院门前,秦惟一眼就看到昨天与他说话的崔牢头正站在门边。秦惟的心因为激动砰砰地跳,他对侯老丈说:“药呢,给我,我好去对他说。”侯老丈下了车座,把用厚布包裹的水罐给秦惟,担心地问:“公子能拿吗?我来抱着吧?”

  秦惟摇头,“我会小心的。”侯老丈将水罐给秦惟,秦惟双手抱着,觉得暖意透过布传到他的胸腹部,他更添了力量。怕他摔倒,侯老丈紧紧地扶着秦惟一支胳膊,僧人也下了车,走到秦惟另一边,低头搀着他,小声说:“你别太伤心……”

  秦惟满心就想赶快见到邵子茗,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告诉他,生命不止一世,他若是先走一步,一定要等着自己。自己就是到了那边,也会和他在一起,就如以往一样……秦惟听见小森的话,可都没精力细想,抱着水罐一步步地走向院门,提前就对崔牢头露出微笑,说道:“早上好……”

  崔牢头看向秦惟,见这位公子一夜之间,比昨天脸色更加不好,灰白黯淡,眼下青黑,嘴唇都没了血色。他眼中闪过不忍,可不得不说:“又来见邵家六公子?”

  秦惟连连点头:“是!是!我给他送些药……”他看侯老丈,侯老丈忙从怀里掏出两块银子递过去。

  有人想接银子,崔牢头抬手制止:“别进去了,他昨夜死了。”

  秦惟一愣,手里的水罐一下滑落在地,噗地一声,棕色的药液在雪上弥漫开。秦惟哆嗦着问:“什么?你说什么?”

  崔牢头说道:“昨夜官爷要口供,他咬舌自尽了。”说着,他往街道上一指:“尸体才抬走不久,你走得快的话,也许能见上一眼。”

  秦惟猛地转身,向那个方向跑去,喘息着喊:“子茗!子茗!……我爱你!吾爱余生!我爱你到死,不!比死更久……”他竭尽了力气,可是声音嘶哑暗弱,被风一吹,就散了。

  秦惟觉得自己跑得飞快,但实际他只是踉踉跄跄地走了十几步,就扑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涌,当场人事不知,片刻后就断了气。

  侯老丈和僧人紧跟在后面,侯老丈哭着骂:“你这个……这个……痴呆的孩子……”

  僧人低头合掌,喃喃地念经。

  秦惟一直追到了运尸体的车边,扑向车上邵子茗的尸身,见邵子茗的两眼瞪着,他用手去盖,才发现自己的手是透明的,从邵子茗的头部穿了过去……

  秦惟反而感到很庆幸,他在意念里喊:子茗!子茗!我来了!你在哪里?!

  邵子茗的尸身周围没有邵子茗的灵体,秦惟来回看:子茗!子茗!

  过去三世,小石头寻找了他百年,杜青将他禁拘在自己的执念中,夏玄弘一直牵挂着他,死后与他不忍分离……邵子茗在哪里?

  秦惟跟着光板马车走出了城,狱卒将尸体用席子一卷,扔在了野地坑中,驾车回了城。秦惟在野地里来回飘,用意识呼唤:邵子茗!子茗!我是秦惟啊!你在哪里?!……

  可没有回音。

  秦惟现在算是理解当初小石头的焦灼和愤怒了,他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邵子茗,只好去找小森。

  牢门外不远处,一群人围在街上,旁边停着一驾蒙着白布的篷子马车,车上载着口棺材,看来是殡仪店的车辆。

  江晨生的身体已经躺在棺中,侯老丈给他盖了寿被,僧人还在旁边合掌站着。

  秦惟焦急地在小森身边叫:小森!小森!我找不到他!你让他们把我们的尸体葬在一起!我带着你们去找他的尸体。

  小森睁眼,说了些话,侯老丈和常把式对视了一下,都点头。常把式去与殡仪店的人说,小森走到了前面,众人跟着他,一队人往城外走。

  秦惟在小森身边飘来飘去,反复地问:小森!他会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他了?也听不见他叫我的名字!出了什么事?!

  小森半闭着眼睛,一直在念经,没有回答秦惟。

  秦惟告诉小森何时转弯,把人们带到了狱卒们抛尸的地方。侯老丈觉得江晨生孤独一人,一辈子就遇到了邵小公子这么一个朋友,邵小公子落难,江晨生抱病前来探监,知道邵小公子死了,也跟着去了,不失为义友,这个僧人说江晨生给他托了话,要与邵小公子合葬,带着大家真的找到了邵小公子的尸身,很可信。

  江晨生虽然挣了几两银子,但还是个穷人,邵小公子也饱受苦难,此时也别讲究什么了,侯老丈与常把式商量了几句,侯老丈将江晨生余下的银子都付给了殡仪店的人,让他们把邵小公子也收殓了,与江晨生合葬在一起。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殡仪店的人回城,又运来了一套棺材寿衣寿被,把邵小公子成殓入棺。僧人指了个方向,两架马车跟着他到了个山坡前,虽然下着雪,可才入冬,土地还没冻上,众人一起动手,挖坑埋棺,把江晨生和邵小公子安葬了。

  因邵小公子是罪犯,大家都不敢立碑,侯老丈怕江晨生和邵小公子在那边受苦,就买了许多纸钱,让大家一起动手在坟前烧了。

  雪下得大了,纸钱的灰屑盘旋飞舞,有人嘀咕这是不是鬼来收钱了。

  秦惟的确就在附近来回打转,他对身后之事不讲究,能把邵子茗和江晨生埋在一起他就很满意了。他焦急的是他怎么找不到邵子茗!这跟前几世不一样了!也许他去了自己住的地方?秦惟秒至江晨生的院子,发现罗妈在屋里做针线,秦惟说了句:“罗妈,谢谢!”罗妈一下扎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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