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枕大被/应长好 作者:池问水【完结】(24)

2019-06-28  作者|标签:池问水

  关鸿名在这方面自然不需文寿提点,他没有接茬,脑子里却转了起来:两家合作,拿谁担保?

  文寿见他不语,撑着下巴问:“大哥,这肖如玉是谁?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关鸿名仍盯着那封信件,思虑良久方开了口:“他有个妹妹,叫淑华。”

  文寿摸得心旷神怡,随口应了:“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位……”

  关鸿名侧过脸盯着他,有些好气好笑,纠着眉毛:“连她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没少挨她的揍。”

  文寿这才一愣,张口结舌,只听关鸿名补充道:“挨了揍,鼻青脸肿的来找我,我一去,她倒撒泼。”

  文寿一想象,随即被这陈年旧事散发的诡异气息给逗乐了:“大哥,我哪有这么淘气?我看她明是揍我,暗是想你!”

  关鸿名点了点头,淡淡回应:“半年前,他们家确实来提过亲。”

  文寿没想到一语成谶,顿时笑不出来了:“大哥,你……”

  关鸿名将信放在桌上,自顾自往下说:“女大十八变,她倒是很好看了。”

  文寿坐直了身体,将关鸿名的肩膀一扳,觉出一阵口干舌燥的期盼来:“那么你怎么……怎么不答应她?”

  关鸿名抬脸看他,眨了眨眼睛:“这个,”他咳嗽一声,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地红了脸:“当作是给我弟弟报仇了。”

  文寿没有想到大哥还有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当即大大地觉出了自个儿的特殊地位,搂住了关鸿名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前,高声笑道:“好哥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关鸿名经他一搂,脸上情不自禁地也随他笑了,脑子里晕晕乎乎,本想推开文寿的胳膊,半晌却抬起手,牢牢地握住了。

  他在生意上嗅觉灵敏,明明知道老顾的几张纸背后,必有其深意,然而此刻,文寿的气息封住了他的鼻子。这味道像是南风和煦,卷了些花朵气息,吹拂得他身体酥软,想要随风而行了。

  文寿看着大哥的手臂,心中自有些暗喜。然而他亦有所察觉,他遗忘许久的六平城与关家,恐怕要生出变故了。他将关鸿名搂得愈发地紧,喃喃地喊了几声大哥。

  是夜,月明星稀。

  关鸿名坐在卧室内的桌旁,心里揣着事儿,拿了信件反复地读。

  他是知道这位肖如玉的,肖家的长子,颇有才干,此番让他涉入四明银行,父亲的打算恐怕并不简单。想起关老爷,关鸿名有些气堵,不由得捏紧了信纸。

  正当此时,未料到文寿来敲了门。

  文寿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大哥,”他踏进房中,坐在了关鸿名的床上,仿佛是心事重重:“我有话想同你商量。”

  关鸿名很少见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于是放下信纸,转身面对着文寿,面上带了些好奇。

  文寿倒是干脆,二话不说,拉过了关鸿名的手,摩挲半晌:“大哥,这段时间,你过得如何?”

  陡然这么一问,关鸿名依旧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文寿仰起脸,面色自若,带些微笑:“大哥和我一起生活,感觉如何?”

  关鸿名捉摸不透,思索一番,只说了:“很好。”

  确实是很好。柴米油盐、生活琐事,无一样须他打点,俨然还是他的少爷日子。但有些旁的,譬如文寿不在,偶尔呼唤无人,略觉落寞,这事情他也不提了。

  文寿一听,低了头,将他的手捏得越发地用力了:“那么……大哥,这日子再过得久些,好不好?”

  关鸿名被他抓着手,动弹不得,反而有些好笑:“多久呢?”

  文寿怕大哥突然之间接受不了“长长久久”这种说辞,便带着讨价还价的意思开口道:“五年、十年……”

  关鸿名笑了出声:“一百年好不好?”他另一手拍了拍文寿的肩膀,认定他是梦游来了:“胡思乱想,睡觉去吧。”

  文寿看他又将自己的真情实意当做了过眼云烟,情急之下,猛地站了起来,甩开了关鸿名的手:“大哥,你又当我是和你说玩笑话么?”

  关鸿名听了,不知文寿是生的哪门子气,却见他的小白脸蛋儿发了红,迈着步子就要去开窗户。

  “做什么?”关鸿名推开凳子,也站起了身。

  “大哥不信我,我就跳下去好了!”文寿已经走到了窗户边儿,眼见着就要迈出腿去了。

  关鸿名的脑子一白,也不管他是真是假,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文寿正要叉开腿坐在窗沿儿上,谁知关鸿名行如疾风,还不给他借题发挥之机会,一把就将他拽了下来,迅捷地扛在肩上。其动作之快,文寿这嗓子眼儿还来不及出声,关鸿名这厢一气呵成,猛地将他翻身摔在了床上。

  关鸿名喘着粗气,直起身子,面朝文寿,良久才回复了神志,一腔怒火蓬勃而出:“混账、混账!文寿,你找打!”

  文寿重重地落在床上,也不生气,反而一个挺身,抓着关鸿名的睡衣用力一扯。关鸿名气息未匀,重心不稳,就着文寿的力道向前一栽,合身压在了文寿的身上。

  关鸿名本来怒气正盛,这么一倒,脑子里却还想着可别把文寿压坏了。他是又惊又怒,刚想撑起手来质问,然而文寿的胳膊却将他的腰牢牢地箍住了。他无从发力,只能向下看着文寿的脸,竟发现这家伙泰然不动,甚至脸上带笑。文寿哪能不笑?他哪里想过真要去跳,只是头脑一热,想激一激大哥罢了。如今看来,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不可谓不管用。

  “大哥,真沉,沉死我啦。”

  这话一出,关鸿名向前挺了挺腰,试图挣脱:“知道沉,还不松开!”

  然而文寿不仅不松,却将他搂得愈发地紧,逼迫关鸿名的上身也不得不贴了过去,二人叠在了一块儿。文寿的鼻子探过去,嗅了嗅关鸿名的颈后:“大哥,是弟弟的错,弟弟骗了你——我哪里会跳,我舍不得你呀!还有一百年呢!”

  这话锋转得太快,关鸿名还沉浸在文寿开窗要跳的情景里心有余悸:“你少——”

  “哎,大哥,”文寿打断了他,鼻子已然嗅到了关鸿名的颈窝:“你怎么这么香?”

  关鸿名一愣,他对于文寿的臭不要脸向来是无从招架,方才还是满腔怒火,这时候就哑了枪了:“什么?”

  文寿按住关鸿名的后背,与自己的贴紧了,笑了起来:“大哥,刚才吓着你了?你看,你这心跳得多么快!怕什么?这矮房子,摔不死我!”

  关鸿名急忙奋力一撑,睡衣被扯了松,软塌地落下来,露出了胸口。他方才由于剧烈运动,肌肤略微地发了些红:“你还敢说么?你再这么胡闹,我绝……”

  文寿在他身下,仰起脸,正面儿朝着满目春光,咽了口唾沫。未等关鸿名说完,他抬起手,伸进了关鸿名的睡衣,正大光明地在他的胸口一揉:“大哥,你瞧瞧、你心跳得这么快!”

  关鸿名的肌r_ou_富于弹x_ing,经他揉捏,条件反s_h_è ,变得有些紧实了。然而关鸿名还未察觉文寿的所作所为,依然赤着半截儿,愤慨道:“还敢么!不许再……你做什么?”

  文寿的指腹滑过关鸿名胸前的沟壑,鬼使神差地夹住了饱满的一点儿:“大哥,你这儿……”接着抬起眼,对着关鸿名的灰白眼睛,由衷赞叹道:“真漂亮。”

  关鸿名纵使余气儿未散,也算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这脸霎时急剧地充了血,颇想掘地三尺,将自个儿埋进去。

  文寿眼看着大哥总算上了套,不再计较方才的闹剧了,他当然知道关鸿名此刻心中羞赧,于是大方地将他重又搂了过来:“大哥,害什么臊?咱俩小时候光着身子的时候多了呀!”

  关鸿名面朝着床,也不抬头,只给文寿看见个通红的耳朵。

  文寿于是附在他耳边,自个儿心里又焦又喜,只觉呼吸也有些不自如了:“大哥,反正咱俩两情相悦,既然如此,你抬抬脸,看一看我呀?”

  关鸿名当然是不看他,文寿此刻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一舔,神态自若,步步紧逼:“人之常情,大哥,总得到这么一步的呀……”

  话音未落,他感到关鸿名在他怀里微微一颤,接着手肘撑起,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总算侧过了脸来。

  关鸿名的额头渗了些汗,脸上红色未减,他咬着嘴唇,简直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文寿看他这模样儿,心里发痒,真是想学乔万说他那句“小处女”了。

  于是他自个儿贴了嘴唇过去,落在了关鸿名的脸颊,而后细语道:“我见着你就忍受不了,大哥,你当我是在骗你么?"

  关鸿名对这种直白之情话无可奈何,低下了头,声如蚊蚋:“不、不是。”他垂着眼,任文寿用他的挺直鼻尖蹭了蹭自己的,支吾道:“你总得给我些……”

  文寿舔了舔嘴唇,只觉自个儿鼻子里稀里哗啦,像是要流泪。他揽住了关鸿名的腰,低声问道:“给你什么?”

  然而话音未竟,却只见关鸿名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东瞧西瞧,带了疑惑神色:“文寿,你这、你这鼻子里像是流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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