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望平生不相识 作者:坐久了腿总麻【完结】(3)

2019-03-20  作者|标签:坐久了腿总麻

  “都说宿州城内男欢阁的头牌怜花公子琴棋书画,样样j.īng_通,模样更是美得不可方物,琴棋书画尚不得而知,至于模样……”程度衡的气息在怜花耳蜗里流转,引得怜花一阵轻颤,贝齿轻咬下唇。

  程度衡见了,轻笑出声,左手单手撑着身子,右手在怜花粉嫩的唇上轻碾,温软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收回手。

  “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话音刚落,程度衡低头,唇齿相j_iao。

  声响渐歇之时已不见窗外星辉。怜花累极,俯趴在榻上沉沉睡去,而身侧的程度衡却不知何时已然醒来,赤裸着j.īng_壮的上半身斜靠床侧,一手把完着身侧之人柔顺漆黑的一缕长发,目光落在他肩背上的星点,脸上滑过一抹餍足。

  天色大亮,不知是谁推开了怜花所住的屋子的窗户,寒风伴着飞雪突然涌入,怜花猛然睁开眼睛,被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线刺了眼睛。

  竟又做梦了。

  梦到了和他的初见,和堂堂宿州城外虎程度衡的初见。

  初见之时,程度衡是怜花的恩客,怜花是名誉宿州的头牌公子。

  怜花捂着灰黑色的被子缓缓坐起身,侧头轻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寒冬腊月,没有炭盆的房里冷得像是冰窖,那破败棉絮下包裹着的瘦削身躯早已像一块真正的冰块,没了温度。

  四下寂静无声,怜花缓缓蹭下床,赤脚走在地面上,一步一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光秃秃,一片雪白,天空中飘着雪花,怜花穿着黑色脏污的粗布单衣,赤脚走进雪中,留下一串轻浅的足印。

  脚下不觉得冷,身上也不觉得冷。这寒冬腊月似乎奈何不了这个静立雪中的人儿。

  怜花抬起头,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掌接住落雪,雪落手心不化,晶莹剔透,美得不像人间之物。

  怜花闭上眼睛,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唇角慢慢向上勾起,一如当年那般娇媚的笑容,只是再不如那年那样的好颜色。

  干瘦的身形犹如油灯将枯,行将就木之人。

  “你是男欢阁的头牌怜花,你是取悦男人权贵的物件,物件最是冰冷,这泱泱世间,尤其是在这腌臜的地方,最无用的便是情之一字,你且记住了。”玉公子清朗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响起:“咱们做物件的,只做好物件的本分便是大造化了。”

  怜花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离柔媚,嘴唇轻启,声音却再不似玉珠落盘,而似一把老锯锯木时发出的声响,嘶哑粗糙。

  绕是如此,那话语间的妩媚仍旧难掩。

  “我是男欢阁的头牌怜花,我是取悦男人和权贵的物件儿,物件儿最是冰冷,这泱泱世间,尤其是在这腌臜的地方,最无用的便是情之一字,却不想,我竟连个物件儿也做不好,看不透这方冰冷的天地,痴心妄想,如今也好,心冷了,身就不冷了。”怜花抖落掌中落雪:“明了了,便自在了。”

  怜花缓缓说完,唇边笑意复现,将落下的长发揽进耳后,再轻轻抬起手臂,作舞起势,低垂的眼眸间媚意难掩。

  “贵客好,奴婢怜花,今儿拙舞一只,望能讨了贵客喜欢。”

  冰天雪地,目力所望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冷冽无情。

  怜花于无声中起舞,一颦一笑,皆带妩媚,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仿佛瞧不见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刹那间,又回到了那个名动宿州城,身着华服的时候。

第二章

  “贵客醒得这般早?”怜花慵懒的声音自床幔后传来,带着浓浓的未退的情欲:“奴婢伺候贵客。”说完纤瘦的手臂伸到床榻一侧,扯过轻衫,素手轻扬,轻衫虚虚笼在身上,下了床,撑着酥软无力的身子走到程度衡身前,低头为他束腰带。

  程度衡低头,目光在怜花轻衫遮不住的后颈上流转,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原这清冷的早晨,雪光映照进屋内,给屋中人儿添了几分清雅之色,偏又叫他身上那些满是欲望的痕迹打碎了,杂了不知多少艳俗。

  程度衡目光微深,伸出大掌,微微用力揉捏怜花的后颈。

  怜花低垂眉眼,轻启的唇齿间轻音软语轻泄而出,程度衡享受的眯着眼睛,似得了多有趣的一个玩物。

  近午时,烟花巷中冷清得很,累了一夜人都睡得正香,玉公子摇着折扇,推开怜花房门。

  房中暖炉熹微,暖炉旁的软榻上,怜花在薄衾下埋头大睡,玉公子掀开衣摆坐下,合起折扇摸了摸怜花露出来的脚踝,触手光滑细腻,如一块上好的玉石,不过冰冰凉凉,竟是连温度也像极了玉石。

  早在玉公子手碰到自己之时怜花便醒了,只是眼皮沉重,不愿睁开罢了。

  “你这寒症最是难治,”玉公子顺手把被子拉下来盖上他露出外面的冷得似冰块的脚:“小小年纪,自己注意些罢。”

  怜花微微睁眼,瞧见他迷离的眼珠,素手轻轻搭在额上:“什么寒症,不过是身上冷些,算不得什么,玉公子不在房中睡觉,干什么来我这里扰我睡觉,比不得你清闲,夜里我可还要接客,你竟连个囫囵觉也不让人睡了?”

  这话,是妥妥的赶人了,玉公子呵呵娇笑了一声:“你这张嘴,说得像是我如何苛责你一般,哪次不是让你休息好了?咱们男欢阁的头牌,我巴不得你长长久久的。”

  怜花勾了勾嘴角,不理会。

  “昨夜的程爷,如何?”玉公子忽然出声。

  “如何?”怜花起身,端起桌上清水浅浅抿了一口,冬r.ì隔夜的水,凉了,喝下去,睡意霎时消散,不过怜花仍旧是没什么j.īng_神,眉眼低垂:“便是寻常男客罢了,你怎的有兴致问起这些了?”

  “自是有用,”玉公子摇开折扇,幽幽开口:“他啊,说是要包了你,留在身边一直伺候呢。”

  怜花蓦然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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