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一)【完结】(36)

2019-01-19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诸位,都请坐吧。”赵泽雍面沉如水,虽没有穿铠甲,但气势像是要上阵杀敌,语气森冷:“父皇下旨彻查,免不了多有烦扰,还请多多配合。早说明白了,早回宫安寝。”

  承天帝不在场,皇后自然端坐上首,她同样冷着脸:“查,细细地查!本宫倒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对坤和宫下手!”

  “那,皇后娘娘、几位哥哥,咱们不如就先问问伺候九弟的人吧?”五皇子赵泽耀开口建议,他单眼皮上挑,眼神天生带笑,高鼻乌发,清俊文雅。

  皇后拿帕子按按眼睛,平静道:“陛下已下令仗毙了一半,只留上夜的和几个贴身丫鬟,还有祝嬷嬷,你们去审吧,陛下说得对,总要洗清嫌疑。本宫要去看看小九了,皇儿,你留下。”

  仗毙、仗毙一半?容佑棠听皇后说得轻描淡写,不由愤怒且悲凉:位高者,往往视人命为草芥!

  不过,皇后母子如此激愤坦然,莫非此事与坤和宫不相干?

  赵泽祥躬身:“是。”

  “恭送皇后娘娘。”又是一阵行礼声。

  容佑棠渐渐找到感觉,越发自然。接下来,侍卫们推上来七八个捆得结结实实、瑟瑟发抖的宫女,并一个略胖的中年妇人。

  绝大部分宫女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们尽心尽力当差,却逃不过被牵连的厄运。

  但若是清白无辜的,面对主审官时,人往往会有强烈的倾诉欲、申冤欲,会迫切祈求地看着主审官。这种事容佑棠有亲身体验,故非常熟悉——此刻宫女们正是如此反应。可是,那位嬷嬷一直没抬眼看人。

  “你们九殿下最近可接触了什么陌生人?可表现出异状?今天一整天,他是怎么过的?”赵泽雍一字一句地问,严肃道:“要求事无巨细,据实说明。”

  宫女都知道这是活命的关键机会,再不说就没机会了,遂立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奴婢是伺候出行的,没发现九殿下接触陌生人。一般早膳后跟着夫子念书,午憩后去御花园游玩,晚上戌时中末就睡下了。”

  “奴婢是伺候膳食的。冬日干燥,九殿下这两天有些上火,咽干舌红,娘娘及时请太医看了,太医开了六剂药,嘱咐清淡饮食,并让做蜜梨百合膏、菊花羹吃。”

  ……

  宫女们争先恐后说了许多,旁边有小吏飞快记录。

  那嬷嬷怎么一声不吭?容佑棠借着内侍的帽檐悄悄打量,心想:难道她真有问题?

  赵泽雍认真听,中间不曾打断。直到有位太医端着盘药渣进来时,他才开口:“路太医,你说来听听。”

  祝嬷嬷顿时脸色大变,屏住呼吸,僵硬跪伏。

  “回诸位贵人,下官不敢有所隐瞒。这清肺汤,确属下官为九殿下所开,药方是存档的、药剂是太医院配的,温和降火,没有问题。但,这份药渣里头,却不知是谁,擅自添了东西!”

第20章 阻拦

  路太医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锅:

  “添了什么东西?谁添的?”双胞胎六七皇子的生母宸妃急问,她因教子无方被承天帝斥责了一顿,眼睛哭得红肿,两手各护着一个儿子,悲愤道:“武儿怎么可能害弟弟呢?他虽贪玩,但懂天理人伦的呀!”

  她就是传说中皇后的堂妹?可刚才并没有听到皇后为赵泽武求情,还是最开始求过了?姐妹共侍一夫,堂妹生的是双胎龙子,后宫居不易,多少会有些想法的。容佑棠暗自揣测。

  “宸妃娘娘请坐下说话,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基于对方是长辈,赵泽雍安抚了一句,又吩咐:“路太医,你接着说,药渣里头被添了什么东西?”

  “黄连。”路太医正色指出。

  黄、黄连?而不是砒……我呸!容佑棠很想抽自己嘴巴,默默向九皇子道歉。

  其实,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诧狐疑:居然不是砒霜之类的毒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九皇子下黄连?有病吗?

  “黄连?”赵泽雍都有些懵,“你确定?”

  路太医坚定点头:“正是,下官敢以人头担保!不过,加了黄连,倒也无毒,只是这剂量偏大,熬出来会非常苦。下官当初考虑到九殿下年幼,且只是略微上火,用不着下猛药,所以才选用了温和的清肺汤。”

  在这节骨眼上、众目睽睽之下,太医是不敢撒谎的,众人不得不信。

  “将药渣妥善封存,留档待查,你们下去吧。”赵泽雍沉吟片刻后吩咐。

  “是。”路太医随侍卫退下。

  皇长子赵泽福皱眉:“老三,你猜是谁在小九的汤药里动手脚呢?胆子也忒大了,竟敢谋害皇子!”他这话虽然是问庆王,然而余光却扫向——

  二皇子赵泽祥顿时坐不住了,恼羞成怒,疾步上前,一脚踹翻祝嬷嬷,厉声斥骂:“你是伺候小九的管事嬷嬷,办事办老了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坤和宫的脸面被你个老货丢尽了!”

  “殿下,殿下饶命啊,老奴、老奴只是一时糊涂……啊呀!饶命啊……啊!”祝嬷嬷知道无法抵赖,只能痛哭求饶。她本来只是想暗中教训日渐不顺从的九皇子而已,前面都相安无事,谁知今日倒霉了。

  眨眼间,二皇子已将祝嬷嬷连踹好几脚,且都踢在头面胸口上。

  下黄连,没下毒。难道她是想借机泄恨、悄悄折磨小孩子?容佑棠简直无话可说。

  赵泽雍略作思考,起身,冷静安排:“大哥、二哥,李公公,这个嬷嬷就劳烦你们重点审问,其余宫女也请细细筛一遍,登记留档,有罪严惩,无罪释放。我和五弟去事发现场祈元殿看看,老七也跟上。六弟,你先扶宸妃娘娘回去,不必过份恐慌。”

  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谨遵殿下令。”李德英率先躬身。

  “兵分两路是快些,那你去祈元殿吧。”赵泽福爽快赞同,此举正合他心意:坤和宫出丑,怎能不瞧个热闹?不揪它几根小辫子?

  “去吧去吧。”赵泽祥烦得不行,恨不得踩死祝嬷嬷——她挟私报复,却叫人抓住马脚,带累整个中宫!

  于是,容佑棠跟着离开坤和宫,看庆王的背影眼神钦佩极了:真厉害!把烂摊子留给皇长子、李德英、二皇子,让他们角力!有大内总管在场监督,至少会取得折中结果。若庆王留下,反而不妙,容易被两位兄长夹击。

  下半夜,雪停了,残月如钩。高大厚重的殿堂静默矗立,皇宫幽深,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三哥,你说那祝嬷嬷究竟什么意思?”赵泽耀叹气问,他身穿藕色挑金箭袖锦袍,头戴红翡冠,贵气雅致。

  “母妃早亡,我常年征战在外。”赵泽雍面无表情,语气沉重道:“小九年幼稚弱,难免遭欺凌折磨。这宫里的人,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唉,可惜我已经开府多年,不便行走后宫。”赵泽耀歉意地望着兄长,“但母妃和宜珊时常去坤和宫看望小九,母妃始终顾念着淑妃娘娘。”

  “替我谢过庄妃娘娘、二皇妹,改日空了,我再亲去宁和宫。”

  这个容佑棠知道:庆王已故的生母淑妃娘娘和礼部尚书千金是手帕交,前后入宫,可惜,淑妃却红颜早逝。

  他们走了许久,才到祈元殿,看着眼前建筑,容佑棠下意识抬头:好高的宝塔——

  “啊!”他当时抬脚,却忘了宫里的台阶比寻常高些,一脚没够上,就要摔倒。

  幸好,庆王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然转身,一把抓住容佑棠胳膊,把人拎起来,然后放好,板着脸,给了一个告诫的眼神。

  “对不起!殿下,我、我很抱歉。”容佑棠尴尬至极,忙扶正歪斜的黑色内侍帽,又抻了抻宝蓝色棉袍。

  庆王没说什么,只是抬起食指,居高临下,凌空点点容佑棠,意思不言而喻。

  “三哥,他是?”赵泽耀听到小太监居然自称“我”?真够没上没下的!

  赵泽雍一语带过:“府里新收的小厮,规矩没学熟,让五弟见笑了。”

  “咦?是你啊。”本来惶恐忐忑的赵泽武勾头一看,立即认出容佑棠,惊诧嚷道:“哎!你怎么变成小太——”

  “老七!”庆王一枚眼刀子射过去,成功截断对方话尾。

  “……好吧。”赵泽武点头,闭嘴。

  新收的不懂规矩的小厮?呵呵,三哥,你别唬弄人啊。

  于是,容佑棠开始频频感受到五皇子投来的探究眼神,他只能装作不知,压低帽檐,尽量走在庆王右后侧,遮挡五皇子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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