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作者:向小舜(下)【完结】(35)

2019-05-23  作者|标签:向小舜 灵魂转换 幻想空间

  上帝的光明不管有多么伟大和可怕现在也是如此清楚地摆在我面前的,在这个伟大面前,我们作为人和存在者的脆弱x_ing也是如被最强的光给最清楚地照显出了的,我们克服这种脆弱x_ing的艰难,我们注定经过无数次的反复和逃离才可能真正面对这个伟大也是一清二楚的。

  走向和走进上帝的黑暗和光明的过程,就是我作为张小禹,作为一个人和生命彻底死亡和消失的过程。这不是真正的我的消亡,真正的我是不可能消亡的,这只是揭示我是那个虚空、那个绝对意识、那个上帝,从来是也永远是,而那个叫做张小禹的,只是这个虚空之中一个转瞬即逝的幻影,用来愉悦这个虚空的整部大戏小小的一部分。这个虚空虽是虚空,却是绝对的感觉,绝对的意识。意识不是我作为一个人长的那个大脑的功能,意识就是我的真实本身,就是上帝。

  所以,走向和进入上帝的黑暗抵达上帝的光明的过程,也是我作为一个人的身体,我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全都化为虚无,直接化为虚无,至少是化为无限接近虚无的、我整个人转化为一团光的过程,如果我敢走进光明里面去,连这团光也会消失,说不定有人都能够真看到我化成一道光飞向空中而去,从此无踪无影,位列于那些超生命中把上帝的光明和黑暗静观千年之后再说其他(面对上帝的这光明和黑暗,我感觉到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更应该去做到的,它是人最高的使命和责任之一),而其他人只能看到我只给人间留下了我穿过的衣服或最多还有我的毛发和指甲让他们处理。看那光明和黑暗,就知道这个过程是那样伟大,也会那样艰难那样痛苦,不完全、彻底、干净地放下了一切,一切对于他都什么也不是,谁还可能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是的,那光明和黑暗就是我的梦,我的幻象,可是,只要我们还没有完全放下,它们对于我们就会那么可怕,就会显得那么可怕,我们有多少没有放弃,它们就在多大程度上对于我们显得可怕,多大程度上是我们恐惧和逃离的对象。所谓完全放下就是完全从精神上、心理上、灵魂上明白和认定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象而已,没有必要和它们较真。当然,这和玩世不恭,对一切都无所谓风马牛不相及。所以,相对世间我们经常能见到的人的那种死亡,只有这种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我们经常能见到的人的那种死亡,有可能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中转站,而目的地就是这种死亡——走向并走进上帝的黑暗和光明,眼睁睁见证自己和一切就是“虚无”,从来是且永远是,眼睁睁地见证存在就是上帝的狂欢,而自己就是上帝,眼睁睁地见证存在即虚无、虚无即存在,而自己就既是存在又是虚无,眼睁睁地见证最高真理,眼睁睁地见证自己就是那最高真理。

  ——在这七天七夜里,我和上帝的光明嬉戏,和亿万天使同喜同乐,也就有这么些“真理”显现在我面前,它们是上帝的光明照显出来的,没有上帝的光明如此显现在我面前,它们也不会出现,尽管它们要被完全照显出来,完全对我显现出来,要在我进入到那光明之后。这些所谓“真理”大致就像上面我们写的那个样子。在我今天于电脑前打这些文字的时候,它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真理,我当然无法向你保证,能说的只是它当时在那样的光明中向我显现了,并且显现了它们就是真理,我有全部的责任、义务和使命对它们负责,而我真正负起这个责任,那就是最终听从那召唤和命令走进那黑暗中,进入那光明,然后返回人间,开始一种和原来既同又完全不同的人生。

第151章 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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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几天里,我如感觉我自己一样感觉着那光明和黑暗,感觉着上帝的临近,感觉着那类超人类生命。我也如感觉我自己一样感觉着我们世界的人们,我们沟里的人们。我看到,我做出这一切,弄出今天这个结果,就为了我们世界有人,哪怕是一个人,多少能够感觉到上帝的光明,多少能够洞察到我们真正的真实。

  在这七天七夜里,我最后所认定的是,到了那光明面前,也就到了世界、宇宙和时空的尽头,如果我到了那里敢跨进光明里面去,我就会真的化为一道光一闪而逝,人间从此再无我的踪迹,他们连我的尸体也找不到,我留给人间的最多也就我用过的东西。要不,我也完全可以看到高观山那边的人全都是光明,他们看不见我、摸不到我,我却看得见每一个人就是一团光明,每一个人的这团光明都像上帝的整个的光明一样丰富、广大、活跃和美丽,不只是高观山那边的人,就是全世界的人、任何人对于我都是这样了,除非我恢复原状,不再是一团光明。

  但是,在这七天七夜里,我也在想和不得不想,那上帝的黑暗之中的东西,高观山,高观山的树木庄稼,高观山脚下的人家,所有进入那黑暗的人,他(它)们在这些天里还是原来那样吗?

  当初,“我不认识的姑娘”的死让我遭遇的那个神的黑暗半球体,爹来进入过,我也眼睁睁地看到了进入这个神的黑暗半球体的他身上发生了所有在这个黑暗半球体内的其他东西,包括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爹竟然毫无觉察,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真的神经错乱了,看到的都是错乱的幻象,还是在神的事物面前,他对自己的蒙骗是如此彻底,他的昏睡和迷糊是如此深重,竟然对在眼皮子底下昭然如日、惊天动地的神的事物视而不见。

  在这些天里,如果说所有在那黑暗中的事物,包括人,都像当初处在神的黑暗半球体的那些东西,如我、我的学习桌、我的床,还有爹一样,也和“月夜行动”最后那个晚上的神的黑暗半球体里的那堆干粪一样了,不只是对于我是这样了,还对所有人都这样了,这当然是无法想象的。但是,我不能不想,所有这些在上帝的黑暗之中的一般所说的现实事物,包括人,在太阳登空而没有在上帝的黑暗里的东西都有它们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的时候,都没有他们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吗?这当然也是无法想象的,尽管是我会去想的。

  不过,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动的我却没有过多地想这些问题,我最后认定的是,虽然事实应该是这些天除了我一人、我自己外,世界对于我们沟里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多少有点不同也就是那个叫做张小禹、但他们一般并不称呼他为张小禹而叫他“疯子”的可能快要真疯了、变成个黑娃第二而已,但是,我相信,我进入那上帝的黑暗之后,我是一定不会有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的,就和当初在“神的黑暗半球体”里一样。当然,我没有了我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这一现象,却不可能为太多的人发现,发现它的人也不会当成稀奇事声张,绝对不会当成稀奇事拉人们来看热闹或甚至于向他们的组织领导汇报,只会感觉到一次顿悟,一次人生的提升和觉醒,一个新的人生的方向的开启,一次上帝的启示,就像我见到了“鬼神事物”一样。这是人和人之间完全可能的,它只不过是人与人能够的心灵感应的一个特例而已。一个越是处于心灵深处、活在心灵深处的人,极端的情况如我这种情况,就是能够如此容易感应到他人的心灵和被他人感应到的人。我还相信,虽然在上帝黑暗中的他人,住在高观山脚下的所有人,还有从其他地方进入到上帝黑暗去的所有人,虽然都不可能看到什么特异的现象,在这些天里却一定会感觉到从未感觉到的内心清空、平静和安宁,感觉到所有一切都是原来那样,什么也没有变,没有什么违反物理学原则地化为气化为光或没有了影子,但是,又一切看上去完全不同了,没有丑陋寻常的东西,一切都是那样美,一切都似是从来不是也永远不会是它们过去的那样子,而是上帝的和谐之音,在油灯中、在家什上、在空气中、在饭碗里、在垃圾里,都隐隐看到了无形的上帝的圣容,看到了要这无形的上帝的圣容才是一切,就像当初我在“月夜行动”的最后的晚上从那些寻常的、并没有异化为“鬼神事物”的事物中,如那把锄头、那个粪箕、圈房的屋顶、所谓猪窝等等中看到的和听到的,这天晚上,我在这些东西中也看到和听到了和“鬼神事物”一样的至美。

  除了人们,还有那些动物,青蛙、蛇、老鼠、虫子,还有细菌和微生物,还有植物,那些树木、庄稼、杂Cao,还分子电子和原子,只要在那片上帝的黑暗中,我相信它们在这些天里也都感觉到了异样的安宁和清醒,也都或多或少意识和感觉的程度比以前有所提升并或多或少感觉到了上帝造物的和谐之美,倾听到了上帝的伟大演奏。

  不管在那片不过是我幻象的上帝的黑暗中的人和物会不会是我相信的这样的,我也希望它们是这样的。让它们感觉到上帝的创造的美,感觉到神圣的存在和存在是神圣的,感觉到存在绝对不是他们总是以为的那样低级下贱,他们自身更不是那样低级下贱,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他们总是以为的那种高低贵贱之分,感觉到上帝是总是临在的,哪怕是多少感觉到,就是我的意愿。我发现就是因为这个意愿,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我也看到,为了这个意愿,我还在无止境地放弃和放下,以求那黑暗和光明达到更高的高度,更强烈、更鲜明,我相信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如我们沟的人们那样的人,哪怕他们的一个人,通过我而多少意识到和感觉到我意愿他们能够意识到的和感觉到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的是,认定了毋庸置疑的是,要让他们,哪怕是他们的一个人,通过我而看到上帝,我也必须走进那黑暗,抵达那光明面前,甚至于进入到那光明之中。上帝是存在的,存在本身就是上帝。或者说,上帝是不存在的,上帝就是存在本身。要让任何人有可能通过我而真正认识到这个,只有我穿过那黑暗,抵达那光明面前,把那光明完全纳入我自己,也只有在把它完全纳入我自己时,我才能一切被消解、一切被烧掉、一切被转化,仅剩下一团光了,其他人也才可能通过我而看到上帝。我只剩下一团光了,那就不是我只不过是一团光而已,而是我成了被推开的窗子、被打开的门,屋里的人可以通过我一下子看到屋外去地看到上帝,上帝的光明和黑暗,从而即刻就获得顿悟。

  在不吃不喝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七天七夜里,特别是最后两三天,我时刻等待着那个我站起身走出门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的时机的到来。一切,包括我自己对于我都是虚无了,唯有那片一直压在我身下的枯菜叶例外。只有一切在我眼中都是虚无和虚无了,连最后这一点东西也都成了虚无,从来的和永远的虚无,而我则是那么安然和平静,不怕掉进任何深渊,陷于了不论什么样可怕的险境、绝境都感到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才是那个我可站起来走出去走进那黑暗和走向那光明的时机的到来,我也才可能在那黑暗和光明中不管见到和遭到什么都只当什么事也谈不上、只不过我的幻象而已而不被其动摇和支配,更不被其吓坏或因其太美丽而沉迷于其中。本来就没有任何事情谈得上是一回事,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切。我不怀疑,当这个时机到来的时候,始终紧紧咬着我的喉咙的幻象老虎也会消失,我也从它的桎梏下解放出来了,虽说不过是一个幻象的消失,但是相对这个解放,世间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称得上解放。我不怀疑,这个解放是一个伟大而神圣的事件,我应该就这样尊重它,而就这样尊重它并不是说在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不去勇敢地做出抉择。我相信,这个解放的时刻本身就是我的转化最后彻底完成的时刻,它到来了,就是神鬼和全世界、全人类也无法阻拦我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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